脏一点点平复,苦涩痛楚的感觉一点点漫上来,姜知意红着眼眶。
好险。
朱正突然赶来诊脉,她便知是沈浮起了疑心想要查验,躲避已然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姜知意想到一招险棋。
她的脉不能摸,朱正医术高明,一摸就知道她有身孕,但,她可以让别人替她诊脉。
轻罗、小善都能替,跟她一起躲在床里,关紧门窗放下帐子,光线昏暗的情况下,朱正未必能发现诊脉的不是她。
既要躲在床里,就得有非如此不可的借口,最好的借口便是生病,不能见光受风的病。
这种病她从前得过,风疹,是不小心碰到漆树引发的。
相府后墙根底下就有一棵漆树。
“洗澡水好了,姑娘快来泡泡。”轻罗在净房唤道。
她服侍着姜知意解衣,哽咽着嗓子:“姑娘以后千万别碰漆树了,拿胭脂粉描几个疹子就行,看不出来的。”
“不行呢,”姜知意苦笑摇头,“朱正不好对付。”
他是沈浮的亲信,医术又极高明,若是用描出来的疹子作假,只怕一眼就会被他看穿。
所以她亲手摸了漆树叶。
就连替她诊脉的小善,为了不出破绽,愣是也跟着摸了。
风疹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她又命轻罗去禀报赵氏,只说要让朱正先给她诊脉,赵氏心胸狭窄又惯会磋磨她,果然一听就中计,抢先叫走了朱正。
她则趁机布置好房间和解漆树毒的桑叶水,等朱正返来时,她先露出长满疹子的脸让他确认,放下帐子后,躲在被子里的小善伸手,让朱正诊了脉。
终于李代桃僵,瞒天过海。
姜知意坐进浴桶里,温热的桑叶水浸泡着皮肤,满身的痛痒慢慢缓解,眼前闪过八年前悬崖边的少年,沈浮啊沈浮,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疹子下去了好多,这方子真有效,”轻罗舀水给她淋着后背,松了口气,“多亏了小侯爷。”
桑叶清苦的气味萦绕在鼻端,姜知意眼睛酸涩着,是呀,多亏了哥哥。
那时候她起了满身的疹子,看医吃药都不见效,哥哥急坏了,满城里找大夫,又日夜查医书找偏方,什么柚子皮、韭菜汁全都试过,最后发现桑叶最有效,为了怕她复发,哥哥还在附近种了一大片桑树。
如今这片桑树林是她在照料,可是哥哥,已经两年多没回来了。
哥哥反对她嫁给沈浮,哥哥说沈浮心狠意冷,将来必定会亏负她,可她还是嫁了,许是对她太失望,哥哥连婚礼都没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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