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手慢慢从襁褓下伸出来,想要去握她的,“我……”
姜知意躲开了,走出几步,岔开话题:“为什么要关着我阿爹和哥哥?”
她还是躲开了,不肯接受他的亲近。沈浮嗓子堵着,半晌:“今天的事是有备而来,若只是停职在家,我怕出意外。”
所以他提议软禁姜遂,有谢洹的亲卫禁军看守,起码可保生命无虞。至于姜云沧,他是这局棋的关键,打着下狱的名头才好暗中行事,撕开背后的阴谋。
姜知意模模糊糊明白了一点:“是谁?”
“提防岐王。”沈浮声音压得很低。
姜知意吃了一惊。先前她也远着谢勿疑,为的是不想给父亲和哥哥招惹麻烦,如今亲耳听见这个名字,她错愕不解。她并不讨厌谢勿疑,接触虽少,但几次相面谢勿疑温和淡远的风度给她留下的印象很好,还有那次屯粮的事,若不是谢勿疑提点帮忙,她也不会误打误撞,正好解了西州缺粮的危急。
怎么会是他?他几次相助,暗地里竟是想要对付他们吗?那么他所图是什么?姜知意想不通,想要再问,沈浮已经岔开了话题:“听说孩子生得很艰难,你好些了吗?”
其实不是听说,他隔着帘子听见她一声声喊疼,后来她血崩,他取血,他与她同在这府中,同她一样经历生死。沈浮低头看着孩子,可他不能说出真相,他不想让她知道取血的事。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执意喂她喝落子汤,白苏也就不会有下毒的机会,他所做的只是还清罪孽罢了,他不能让她因此背上什么包袱。
是听说,他人并没有来,那天她听见那个很像他的声音果然是错觉。姜知意顿了顿,声音冷淡下去:“早就好了。”
固然知道他是病着,心里却还有些说不出的失望,窸窸窣窣的衣服响动,沈浮凑过来:“说好了要陪着你,结果没能来,对不起。”
姜知意退开点,无声叹了口气:“你病得很重吧?是因为什么?”
“风寒而已,”沈浮探着身子追向她,“马上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她是担心吗?姜知意有一霎时恍神,也许是吧,不然为什么这些天里总是念着,总是明里暗里偷偷打听他的消息?然而,也仅止于此了。伸手来抱孩子:“你累了吧?别抱了,让他去摇篮睡着吧。”
是累了,胳膊酸软,然而怎么舍得不抱?沈浮轻轻挡住她的手:“再让我抱一小会儿,可以吗?”
肌肤相触,依旧是突兀又熟悉的感觉,姜知意急急撤手,听见沈浮问道:“意意,孩子取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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