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袖口位置传来的微弱力道,言渡低眸扫去一眼。白皙的手,纤弱无骨,与她的脸一样细腻透亮。
他目光终于转回来,凉凉看她,薄唇抿成一条线,神色不善。
韩锦书清清嗓子:“我刚才对你说话大声了点。态度好像有点恶劣,不好意思。”
言渡微挑眉,侧着头安静地瞧着她。足足盯了好半晌,他才冷不防开口,说:“你怎么着凉的。”
话题突转。
韩锦书一怔,下意识回答:“今天在办公室午休,可能空调温度开得比较低,又没有盖东西。”
她嘴边沾了几滴透明水珠,言渡注意到,自然而然以指腹替她轻轻擦拭。
微凉粗粝的指肚摩挲过细嫩的唇畔,触感反差强烈。她刚退烧,身体本就虚弱敏.感,被他一碰,忍不住轻轻哆嗦。
脸颊发热,背脊也窜起一阵麻痒。韩锦书红着脸默了默,很快偏过头,不露痕迹避开他手指的捻揉。
言渡手放下来,锁住她看了会儿,语气微沉:“这把年纪了,连增减衣物都不知道。”
韩锦书本来对他还有点内疚,这会儿听见“这把年纪”四个字,瞬间又陷入一阵无语。语气梆硬道:“什么这把年纪,你好好说话。”
言渡的语气漫不经心,又莫名缱出几分温和的柔:“韩锦书,你已经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又怎么样。”
男人提女孩的年龄,大多是不怀好意的攻击,冒犯又无礼。韩锦书不满他如此说辞,皱了眉反驳,“我这个年龄,既有二十岁的拼劲勇猛又有三十岁的成熟稳重,是最好的年纪。”
岂料,暴君对她的驳斥充耳不闻,继续道:“二十七岁,不再是小孩子。”
韩锦书:“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小孩。所以二十七岁,又怎么样?”
“所以,”他漂亮的桃花眼漆黑深邃,凝视她的眸,很平静地说:“你能不能别再总是这样,让我为你担心。”
韩锦书:“……”
噗。
她被嘴里的温水呛到了。
原本以为,两人之间会是一番针锋相对相对的唇枪舌剑,熟料,这位暴君画风陡转,将对话方向带往一片温馨。老实讲,很瘆人。
他从来不在意她,怎么到这时候,古古怪怪来说“担心”?
一时间,韩锦书感到很不解。她不知道是言渡破天荒的“担心”打哪儿来,也很想问问他哪根筋没搭对,怎么忽然连根基人设都走了样,从铁石心肠心狠手辣,变得慈悲温良饱含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