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扭过头去,轻轻拭泪,看似回避难堪,可李持盈却知自己多 少是被迁怒了。
心中有了分数,她也不同杨玉环说话,只是笑着施了一礼,便笑道:“恭喜哥哥了 ,那渤海国使者受此挫折,回去之后定然不敢再怂恿着那国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隆基已经挥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元元,你莫要再想为那李太白说好话了经此一事,朕算是看清那李太白究竟是个 什么样的人一个穷骨头,全无半分富贵之气。更无半分雍容宽恕之德。似这样睚眦必报 的臣子,朕实在不敢留用……”
“三郎哥哥,怎么说什么睚眦必报之话呢?那李太白是有些狂狷,可咱们大唐的读 书人,哪个又不是这样呢?也不过是名士风流,天性自然罢了。三郎哥哥何况这样生气 呢?还是……太真,你真是恼了李太白?”
被突然提名,杨玉环只得回眸相望,目光一对,她却不曾说话,只是抿了唇,满目 委屈。静了片刻,才道:“三郎,莫要以我为念,还是要……其实,也没什么,便是江 姐姐,也是这样的……”
这话却是转得真妙,竟从李白身上又转到江采萍身上了。李持盈不知是该气还是该 笑。可是目光一转,见李隆基皱眉,她不禁大觉不安。
果然,李隆基板起脸来,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挥手道:“朕倦了……”
李持盈黯然,知道事情大概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也只得退出。
如此,数日之后,南内便传出诏令,赐李白百两黄金,准回乡探亲。
虽然百两黄金,已算笔巨资,可是这样变相的罢官,逐出长安之举却是赤?祼?祼的 羞辱。
李持盈原本以为李白受此屈辱,必然会无法接受,说不定还会直接闹到御前。便一 心想着定要拦下他,不可再让事情闹得更大。却不想,李白接到诏令,竟是淡淡谢恩, 预料之外的平静。
数日后,李白便收拾行囊离开长安。因他才名满天下,之前又于含元殿上书叱蛮使 ,声名显赫,所以,倒有许多人特意于灞桥相送。只是,这相送的人中,在朝中为官的 人却还是在少数。
李持盈虽然也轻车而来,却没有走近,只是站在临近的酒楼上,默然相送。遥望远 处李白与人诗酒相和,听着那缭绕的别歌,却不自觉地想起许久之前,她也曾在这座酒 楼之上,遥送那令她刻骨铭心的男子。
一晃,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这座洒楼仍在,这灞桥碧柳仍旧如烟,可那人却已经不 在这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