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感激我。”荔知说。
“如果……如果你那晚没有睡得那么沉……”荔香喃喃道,“一切……一切就会大不同。”
“……”
“如果那晚……和她睡在一起的是我……”
烈火般滚烫的悔恨和自责腾跃在荔知的肉/体凡身中,使她几乎忍不住呻/吟出来。她紧紧地咬住双唇,沉默地任大火烧焦她的心灵。
如果那一夜,她没有睡得那么沉。
无数次夜不能寐的时刻,她凝望虚空想的都是这一句话。
她不敢再失去意识,进而变得害怕睡眠。只要可能,她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她害怕睡去,又失去什么,更怕睡梦中看见双生姊妹临终前最后的表情。
恐惧,绝望,孤独无助。
还有她身下大滩大滩的血,浸湿整张锦被的血,沿着被角一直滴落到脚踏上的血。
她双生姊妹的血。
她是如此爱她,可是现在,一听见她的名字,一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灵魂就要在剧痛中寸寸碎裂。
她不敢再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每当这时,她就恨自己的迟钝,恨自己的愚蠢,恨不得将自己也食肉寝皮。
“但其实……”荔香说,“我知道……我只是在迁怒于你。荔夏的死……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