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一役的战果远超谢慎从想象,本以为只是收复一个沦陷的城池,不痛不痒的事情,没想到被谢兰胥演变成了平定草原十四部的史书留名之举。
此战声势浩大,连此前震惊天下的鸣月塔之战也不可比。
谢兰胥的声望如破土的春笋,在舆论的发酵中一日更比一日高,隐有盖过他这个九五之尊的架势。
谢慎从如何坐得住如何开心得起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傅成那个老翁上战场!
对关外传来的喜讯不以为喜的,还有原本板上钉钉坐上东宫之位的凤王一派。
有了鸣月塔之战和白沙之战加持的光环,谢兰胥在民间的声望已非凤王可比,在百姓看来,琅琊郡王已经可以保家卫国,凤王则还是没成亲的小屁孩一个。
如今凤王只有娶一个素有民望的王妃,才可在其中扳回一城。凤王一党已经物色好了德才兼备的人选,却发现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们跑断了腿,凤王却紧闭王府大门,谁也不见。
凤王此举,寒了不少支持者的心,有人卷起包袱,打算一有机会便改换门厅。
外边的事情,谢凤韶已经毫不在意了。
他把自己关在卧房里,日夜不知,醒了便接连不停地喝酒,醉到人事不省便睡下,即便睡梦之中,也逃不过噩梦的纠缠。醒来之后,他害怕片刻清醒,便又继续滥饮。醉到大吐,吐到满眼血丝,青筋毕露,只能吐出酒水和胆液——自虐下的沉沦,转瞬即逝的麻木依然不敌痛苦的百分之一。
他的醉,不是从喝酒开始,而是从走出御书房的那一日开始的。
那一日他分明滴酒未沾,但在御书房里,在展开那一幅幅画卷的时候,他便险些呕吐出来。
那一幅幅春宫,一个个神态各异的少女。连做他妹妹都尚显年幼的少女,却在父皇的笔下,做出勾栏瓦舍妓子一般放荡的姿态。
他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感受,用颤抖的手打开所有画卷。
然后,便看见了那一幅边缘已有毛边,显然是被人常常打开观览的爱作。
他怔怔地盯着画上的少女,那似喜似悲的眼神,直直地落入他的心中。
像是在哀怨什么,像是在诉说什么。
少女脚腕上的金镯,小巧的铃铛,修饰着这场巧取豪夺,再是精美,也不过是鸟笼上的华丽装饰。
被囚禁的鸟儿,已经鲜血淋漓,羽翅破碎。
谢凤韶再也忍受不住,转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匍匐在御书房的地上,吐得头晕眼花,耳鸣不已。画卷就落在一旁,他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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