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的难以支撑,苏浅靠石墙缓缓坐下,默然望着石窗外的天色,眼见天光越来越白亮,也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绞链扎扎作响,进来两名山匪提着她便走,向高处走了一柱香时分,来到一进石屋,高悬“忠义堂”的黑底金字额匾。
刚刚从白茫茫的雪阶进入晕暗的石屋,好一会儿才看清状况,四个角落分别有一人高的铜鼎,烈火熊熊,殿内或坐或站,或倚或靠,足有十数人,正中交椅上的人,穿着黑麻袄,领间翻出玄色狐裘,长发尽散,一双阴狠的环眼死死盯着她瞧。
“美人儿,你本家哥哥胆子不小,独自一人在虎牢山脚求见,你说咱们是见还是不见?”这人语调中带着数分调笑,脸上表情却阴森森的。
见到废了一臂的三当家还坐在他下首,苏浅已明白他是什么人,至于那个所谓的本家哥哥,想必就是文浚源了,心中五味杂陈,却微微抬起下颔,傲然道:“大王见与不见,只怕也由不得我!”
虎牢山大当家嘴巴微咧,露出粗鄙笑容:“如果小美人今日成了我的压寨夫人,算来你本家哥哥也是我的小舅爷,岂有拒客的道理!不过拜虎牢寨,自然要有拜寨的规矩!”
直到看见石屋外茫茫风雪中走来的文浚源,苏浅才明白所谓“拜寨规矩”的含义,他赤着双足,只披一件白绸亵袍,长发披散,遍身缭乱风雪,沿千百级石阶缓缓而上,刚踏上忠义堂的石阶,便被数把钢刀架颈。
被风雪吹乱的长发下,神容旖旎,凤目遥遥盯着被大当家禁锢在怀中的苏浅,文浚源微微一哂:“怎么?进这虎牢寨忠义堂,连亵袍也不能留吗?”
大当家狞笑道:“真是对不住了,要怪就怪小舅爷那伤人无形的古怪手段,叫咱们不得不防!”
听见他称呼自己小舅爷,文浚源微微眯起凤目,脸色阴沉下来,再无别话,一手解开亵袍丝带,迈过石槛,寒风鼓起白色丝袍,全部飘扬在身后,露出少年的清瘦躯体,现在除了下身一条亵裤,基本等于全裸。
“文家哥哥!”他竟然在割体裂肤的风雪中就这样走上了山寨,苏浅看在眼里,心中如绞。
虎牢众匪还未来得及放下心,便看见这本来应该是手无寸铁的少年,突然轻身纵起,负在身后的双手向前一扬,有细密的暗器破空之声,首当其冲的是门前那数名山匪,在空中半旋身,火光映照下,指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