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心中的某个位置,却始终是雪脊上许下同心约的那个清雅少年,此生此世,忘不了也搁不下。
文浚源似乎不知她心潮起伏,语调轻松自在:“浅浅知道吗?为何我要给自己起名大难?为何我头顶只有一个戒疤?”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说这些?苏浅咬牙不语。
“点下戒疤时,我告诉自己,此生只戒浅浅一人!”俯身自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缓缓松开五指,泥土随风势流泄飘洒:“我对自己说:人身难得,如掌中土,如优昙花,这一生有这么多事要做,我要杀伐征战、棒喝众生……决不会为任何事牵绊掣肘!”
“此一念成佛,彼一念成魔。玄机法师不愿渡化我,他做得对!”文浚源靠得更近,展开袍袖将苏浅拥入怀中,脚下渐渐加快,声音却平稳如常:“有你在,我成不了佛!”
优昙花(9)
猛然抬头,清啸声响彻长空,文浚源已运起绝顶轻功,挽起苏浅,身形化为一道流矢,射向北方,苏浅只觉劲风扑面,远远听见应和的一声马嘶,雪镰披着半身红艳艳的夕光,飞弛而来。
炽书看见薛琅琊毫不迟疑,提缰纵出队列,风泉与雪镰两匹千里宝马,一前一后,不及交睫便消失在北方的暮色中。
“五百轻骑兵,丢弃粮草行囊,随我护驾!”炽书高呼,再也顾不得别的,发狂般纵马跟上。
雪镰尤如一道疾风,呼啸着冲过苍原石坡,向远处太巫山天峪奔去,太阳已经沉落,西方只有少许光明,面前的天峪,真不愧是“分襟三千尺”的大裂谷,一线通天、溢满轻雾,薜萝青藤垂挂在两侧高崖之上。
苏浅愕然看见,两侧高崖上隐约闪现一些人马,全部穿着白袍银甲,心中一动,整个身体如坠寒冰地狱,回头骇然盯着文浚源:“浚源哥哥,不要杀他!”
在纵缰疾弛之中,白衣僧人垂头望了她一眼,凤眸极冷:“已经太迟了!”
雪镰来到天峪最狭窄的地方,文浚源手臂紧锢住她的纤腰,策马进了深谷,行出数里,眼前霍然开朗。
“公子!”早已守在谷地的司凤,率数名白袍军将士迎上。
“安排妥当了?”
“是!文墟率两千白袍军,带着影箭连弩,已埋伏在天峪之内,另外一千人马将截断他的退路,就算他有命逃出太巫山,还有道义帝亲率十万王师迎头围堵,这一次他定然插翅难飞!”
见过司凤之后,文浚源并未停留,继续拔马北去。
一边疾弛,一边向苏浅解释:“薛琅琊武功不弱,设山临阵时,我曾出随阳城与他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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