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如山的尸首走进青阙城,向着皇城挺进,一袭僧袍被鲜血染成赤褚色,杀生佛双目如铁、坚定不移。
在通往皇城的中正御道上,他看见了抚琴的秋谈,踞坐在御道当中,光风霁月,引项长歌,百无一用的歌隐,在都城沦陷之后,仍然用着自己的方式保卫家国。
萧军先锋营被这慑人心魄的琴歌声所震撼,黑压压一片止步在他面前,静得连半声咳嗽都听不到。
重又听见锦心调,竟然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文浚源微眯起双目,太一观秋澄湖那夜重回眼前,那时,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多不堪和龌龊,浅浅还是属于他的,由身,到心!
不禁想到,如果当日同意了浅浅的提议,骑雪镰离开青阙,现在定是举案齐眉、儿女成群……牙关猛地一紧,长眉扬起,凤目爆出凌厉寒光,不能!不能这样软弱不堪!我求仁得仁,亦复何怨?
扬袖从文墟手中取过铁弓羽箭,扎一声拉成满月,秋谈双眸穿过金戈铁马,与他的目光胶着凝结,慨然无惧,渐渐的……歌隐俊美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讥嘲与怜悯的笑意:
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她啦!
“嗡”,羽矢离弦、一箭穿心!
秋谈唇角尤带笑意,缓缓向前伏下,垂头在涉幽琴上,鲜血一点一滴,濡湿了琴额上束着的七彩披帛,终于,赤橙黄蓝,全数变成沉甸甸的黯紫。
回过神来的先锋营继续前进,在离苍龙门不远处看见一地殍尸,有铜甲绯衣的羽林军,有服色各异、兵器古怪的江湖人士。
一人倚在低垂的旌旗下,满身羽箭,还有一支断矛刺穿背心,借着旗竿和这支断矛,支撑尸身不倒,半跪半立在遍地血涂之中。
文浚源看见熟悉的销金麒麟旗,还有旗下身穿鸦青阑衫的死人,深瞳收缩、脚步停顿。
有一名萧兵疾步走过去,抓住那人被鲜血凝成绺状的长发向后拉,露出一张清秀惨白的面庞,眼睫半张着,神容安祥。
谁能看见,他被长矛洞穿之后,狂呼一声,背倚墙角硬生生折断矛尾,继续前行;
谁能看见,他每走一步,都需要依靠羽箭钉入血肉的力量,才能推动身体;
谁能看见,他钢铁一般的信念和意志?只要公子有毫厘生机,炽书九死不悔!
就算爬,也要爬出苍龙门……他终于不负使命,唯有死得其所,才能长眠和安息!
归去来(5)
文浚源凤目阴沉如水,薛琅琊啊!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她想救你,所以我一定要杀你!我是那样迫不及待,想看见你在命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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