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醒来便觉唇边有温热的水迹,但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瞳孔一缩,强撑着起身,看丹妘用破布遮着脸,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他身边,那只始终横在他唇边的手腕上是参差不齐的伤痕,像是用利器再叁划破的。
他一把握住了丹妘的手腕,试图施法给她愈合伤痕,但却发现自己法力耗尽,连个治愈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
“丹妘……”他嗓音嘶哑,一开口便能尝到她鲜血的味道,一时痛苦之意漫上心头,让他紧皱起眉。
那蜷缩的人一个激灵,要抬头之时又紧张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遮掩,这才起身看向他,关切地问:“尤邈,你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尤邈说不出话,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脸上覆盖的是一块脏兮兮的破布,严严实实地从眼下一直遮住了脖颈。那双眼难掩疲倦,但依旧温柔无比。
他知道她的伤有多严重,真火从她的面容烧到脖颈,再到那单薄的背脊。
全都是伤。
他开不了口,让她把遮掩摘下。
他看不得她现下的伤疤,他明明承诺了她,跟他走后决不会再让她受伤。可她现在依旧浑身是伤。
废物。他在这一刻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脆弱可笑。
“尤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担心地问,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
尤邈还拽着她那只渗血的手腕不放,听到这句话猛地将人扯进怀里,紧紧抱着她。
他埋在她的脖颈中,嘶哑地开口:“不要再给我喂血,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不要再挡在我身前。”
“我会很难受。”
丹妘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小声地应了:“嗯。”
冷冷清清的洞穴内,两人相拥许久,而后尤邈才松开她,用嘴咬下衣摆,给她把手腕一层层地小心包扎起来。
外面的风呼啦啦地吹,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像是私奔的恋人看不到明日的曙光一般紧紧依偎在一起。
只是尤邈察觉不到,这样普通的洞穴外下了极其强大的禁制。无边佛力掩映下,哪怕是天帝亲自来了,也决计破不了这座洞穴的封印。
而设下禁制的人还柔弱无害地依偎在他身边。
次日,尤邈依旧昏昏沉沉,还无甚力气打坐修炼,丹妘早出晚归,日日给他带回来许多新鲜果子,还有野鸡野兔——大多是为了继续给他喂血。
尤邈不肯喝她的血,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日带回来两叁只野野鸡兔。
尤邈问她,她只笑笑说是设了机关,才碰巧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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