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如来召见,观音依旧手持净瓶,前去拜见如来。
大雄宝殿上,如来看向座下那满面笑容的观音,声线威严:“观音,累累杀孽,你可知罪?”
观音神色如常,抬手之时,金色佛印,不见血光,她笑道:“世尊,是那只魔造下的杀孽,我又何罪之有?”
如来的目光一刻也没落在她干净的掌心,只是肃然道:“如今死无对证,你自然可以说与你无关。”
“可是观音,冥府之事,你当真以为可以就此揭过吗?冥君何辜,百姓何辜?”
观音掩唇,好似十分惊讶:“冥君如何了?难道是玩忽职守被天帝降罪了?”她可惜地摇了摇头,“世尊见谅,我亦不知,这与我何干?”
眼见观音故作不知,如来叹道:“你去人间一趟,也当明白她们自有她们的造化,你又何苦掀起这万丈风波?
观音道:“昔年世尊眼见全族被灭亦不曾施以援手。敢问世尊,当时是不想救,还是不能救?”
“因缘果报,天理循环便不是我能插手的。”如来劝诫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观音笑了一下,嗓音温柔:“天理报应?可我瞧不见他们的报应。”
“所以呢?难不成你想灭世?”如来摇头,“观音,你不应如此。”
“世尊说笑了,观音岂敢?”她神色淡淡,始终笑容不改:“我自当敬畏天道,他们如今便是顺应天道。”
“也罢,此事按下不表。”如来见观音油盐不进,颇为无奈,转而诘问她,“那只魔又做错了什么,你非要他死?”
观音未曾想如来又转而提起那只魔,听闻此言顿了一顿,自然道:“我没想让他死。”
“可你也没想让他活。”如来拆穿了她,观音眼睫一颤,如来继续问道,“你又何苦去折磨于他?”
“我何曾折磨过他?”她轻描淡写道:“是他亵渎神灵,我不过略施薄惩罢了。”
“他又如何亵渎神灵了?”如来根本不信,“再者说,你又何曾在意过世人亵渎神灵?”
观音微微笑道:“没有一个凡人会朝着神庙里的神佛投掷金银珠宝,此为大不敬。可是他可以随意朝一位倡女投掷黄金。”
那一夜尤邈在她胸口扔下的黄金,尤邈一定忘记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恼羞成怒的一时之气,黄金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算羞辱呢?对于倡女而言,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她一夜得接多少客,才能赚这几锭黄金。
这样不起眼的小事,尤邈如何会记得?
可是观音记得。
观音确实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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