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交杂,伤感之意更浓,我强忍了泪水道:“爹,你无须挂念,女儿定然不会让您担忧。待来日您事成凯旋之后,女儿再携夫君前去拜贺。”
父亲含笑点头,方跨上马,又对我说:“你那日说起的那个名为谢风的少年,听你所言,此人言辞闪烁,敌我难辨,颇不简单。日后再见,你定要万分小心。”
说罢,再不迟疑,率领家将,从韩府后门策马而去。
铁骑铮铮,西风瑟瑟,眼望着父亲的身影融化在天光暮色之中,我却莫名的忐忑不已,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父亲走后,府中更是寂寥。
冬夜凄寒,明月却皎皎,我斜倚在窗边,聆听那缠绕于月色中的箫声。
已经第四夜了,每夜子时同样的箫声就会从墙外飘来。
那是一首《汉广》⑴。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箫声曼曼,低回婉转时,虽凄婉飘零,却又不似小女儿的哀愁,更有一丝壮士悲叹之意。行至情动之处,又如高湍流水,千回百转,一咏三叹。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我轻抚着那枚从谢风那里偷来的令牌,心中暗叹:你明知我就要嫁于他人,又为何要与我纠缠不休?
再也按耐不住,几日的痴缠令我心中又怒又痛,我霍然起身,循着箫声而去。
路途百转,柔肠也百转,箫声却未断。
许是上天也为这苍茫凄楚的箫声所动,竟落起潇潇白雪来。
我茫然的抬头,白雪如被风吹转的柳絮,纷纷扬扬地飘洒于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我的心。
这骤然的清寒和着箫声,在不经意间冷却了我心中的无名怒火,空剩一腔凄惘缠绕萦锁。
那箫声更缓,更轻,却又更近,犹如落入我衣襟的飞雪。
我微感愕然,霍然回身,却见一黑衣少年倚在一株枯树上,手抚玉箫,面容清朗,神色却凝重。
那人不是谢风又是谁?
虽然早已猜到是他,然而真正相见这一刻,我心头依旧触动不已。
不,我不能见他!
心底这个声音强烈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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