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的小鹿,惹人心怜。
那是我今生唯一一次见到她哭,这个苦命的女人,永远将最绚丽的笑靥绽放给别人,心底又流淌着多少辛酸的泪水呢?
我不动声色地拥住她,想到自己可能也遭受过同样的灾难,越发悲痛欲绝,泪水亦随之滚落。
哭累了,人醉了,心也碎了,宁凝的眸子却亮极了,好比苍穹之上最绚丽的北极星。
她的芙蓉面粉上又绽放出比莲花更优美的笑容:“原本我自暴自弃,日日把自己扔到酒坊里,甘愿做那陪酒的下作女人。是老赵锲而不舍地跟着我、陪伴我、保护我,甚至……娶了我。他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以及今生今世都不曾奢望过的幸福。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
宁凝说着,那清绮的笑容上却晕开了醉人的露珠,我拍着她的手背,歆羡道:“你真幸运!”
宁凝坚决地摇头,她缓缓道:“不,你错了!幸运和不幸一样,都是自甘堕落的谎言。女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的。如果我当初没有逃出滇南,如果我没有在新婚之夜杀死那薄情汉,如果我……你知道吗?老赵之所以会救我,就是因为他也曾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子被蒙古人糟蹋。他救我是因为愧疚,照顾我是因为赎罪,娶我则是因为怜惜。如果我没有努力地拉拢他遥远的心,今日又怎会成为他真正的妻?”
我有些懵懂地望着醉意朦胧的宁凝,不觉心旌摇曳,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那我的幸福呢?
我又该怎样去争取呢?
宁凝笑吟吟地瞅着我,忽然凑近了附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些夜风带不走的秘密。
我诧异地望着她,迷惘道:“这样行吗?”
宁凝的目光愈发狡黠,她重重地点头:“难道你要束手待毙吗?”
明月被格挡在糊得严严实实的窗外,偶有几丝清淡的光线见缝插针地漏进来,在地板上汇成星星点点的光斑。
窗内,白布上,月光皎洁得如一汪春溪,枫林彤彤,小人儿细语。
我执着皮影,忧伤道:“瞧这明月光好似眼儿媚,瞧这杨柳风吹得心儿醉,瞧这马蹄声催得泪儿坠,远道不顾返的夫君啊,可是你正在往家儿归?”
宁凝佯作粗声粗气地说:“我本堂堂男子汉,折戟沉沙卫江山。可恨胡儿掳新妇,自此夫妻难相见。看那幽幽枫林黄,谁家姑娘在凝望?那眉毛,好似襟云带月的青峦;那眼睛,恰如星辰落入锦绣山川;那僵在面上的笑靥呵,又是谁家的清流打湿了洁净的白帆。”
皮影上,两个小人儿相互走近。鸢儿和莺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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