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街头,一座三层雕栏画栋的楼阁如同娴静的处子,恬然立在河岸边,凝望着嬉笑打诨的俗人。
顶楼南向的屋子临河的窗悄悄打开着,窗边,站着一位青年公子。他的额间垂着一块月型的墨玉,手中握着一支娇柔的花枝,迎着落日晚霞的红晕,看起来有些迷离。
门无声地被打开,进来一位粗衣老者。
老者垂手走到青年身后,恭谨地弯下腰:“公子,您有何吩咐?”
青年自窗外移目至手中的花枝,似是在欣赏世间最美的静物,风吟般的声音带着几分散漫随意:“白天的事,你不赞同?”
老人的背好像更佝偻了几分:“老奴不敢。”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补充了一句,“公子此举,必有深意,只是,请恕老奴愚钝。”
青年转过身来,背靠着窗,静静地看向这个从小服侍自己的老人,看着他的腰越弯越低,额头慢慢沁出的汗,突然轻笑一声:“只是图个好玩罢了,倒叫风伯失望了。”
老人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弯腰站在那里。
青年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复杂,似缅怀,又似感叹,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真不知道在燕太子和两位皇子面前,我们那位侯爷是不是真的肯甘心退让。”
风伯的身子不由颤了颤,老眼中满是震惊:“公子的意思是……”
青年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那支紫薇便如有了灵气一般,自动地落到了四五丈外的案前花瓶里,懒懒的话语多了几分说不出滋味的讽刺:“我们的定国侯真是天真,常山不在他的封邑里,难道常家兄弟就成了外人了么?”
“那……天玄令?”
青年抚了抚额间的墨玉月,嘲弄道:“你真的认为,那块破令牌就能号令天下、四海皆服么?”
风伯闻言一滞:虽然天玄令号称圣者之令,得之可得天下,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认为,怕是连三岁小儿都说服不了。
看到他迟疑的样子,青年不由乐了:“风伯,莫非你真当随流这些年的历练都白练了么?即使没人相信,但这样的东西,总归还是留在自己手上更踏实些。”
他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但言语中的那股傲气,却不必任何人逊色。
看着青年眉宇间隐隐蓄积的傲然,风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十几年的忠心相随,看着流落街头的小乞儿如何借势而起,一步一步整合那个繁复的势力,惜花楼主花随流更是无数权贵纷纷结交的对象。这样的成长让他这个一心一意守护的老人颇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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