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朝羽回到辉煌殿,累得腰酸背痛。月光粉白,络纬振羽,流萤在夜空中洒下处处星寒,风拂丝帛纱曼起。朝羽已然入睡,玫瑰色的发于暗夜中飞扬,轻盈落下。
宝石般的眼,圆珠似的秋露。清净瘦削的指尖垂在床沿外,莹白的手背上,不易察觉的浅青脉纹理。手腕的关节微微突起,隐约可觑见上面的伤疤。
我原已叫人通知了离南,此时却禁不住拉开他的袖子,却发现了他手腕处有一道荧红色的印记。我晃了晃脑袋,确定没有认错,这是接骨的标志。根据颜色判断,应该是朝羽自己接的。我犹疑着拉开他的另一只手,竟然有同样的印记。手肘,脚踝,膝盖亦如此。
曾经受过怎样的重创,几乎全身散架。我坐在朝羽身边,看着他雪峰般的鼻梁,青峦般的眉目,觉得他闭上眼以后年纪看去要小很多。不同于神玉的惊绝国色,不同于寻非的流风回雪,只是随意一个平和灵动的笑,便带走亿万斯年的沧海桑田。
离南来替他包扎以后,我随着一起离开。其间我将圣麒麟的银白鳞片用丝线穿上,装在口袋中。朝羽的身子可能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好,接下来的几日都准备在古城修习冥想术。
灵宸宫依旧灯盏辉煌,从远处看,浮云缭绕,繁若烟华,仿佛梦境中的神殿。进去以后才发现,只有大厅的灯点亮。神玉的寝宫里黑幽幽的一片,依稀看得到冰蓝帐帘卷起,床上数层薄纱飞扬。想起朝羽说的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干脆直接回房睡了。
但是在路过寝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门口的童子:“主上可安寝了?”童子摇摇头,细眉皱成个疙瘩:“主上在闹脾气。砸了一堆宝石瓶罐。”
我点点头,想视若无睹地回房睡觉,但立刻又听到里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头走入寝宫。刚跨进去一步,差点就被迎面而来的飞罐砸中脑袋,连忙后退一步。漆夜中,薄衣透着荧荧光泽。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我要见紫苏!”
地上跪了个侍童,正爬过去爬过来收拾神玉丢的东西,还不能不回答先神的问题:“他他……他不是刚走吗?”神玉拾起床头的雕龙花瓶,毫不吝啬地扔出去,啪的一声,又摔了粉碎。乌亮的发被手臂带得飞起,耷在背后,憋了半晌才道:“不。算了。”
蒙胧月色下,神玉来回走了几步,身段极美,无限风情,绣带飘飘迥绝尘。最后坐在床头,慢慢把腿放了上去,眉头渐展,声音却压得很低:“……清许呢?”
我站在门侧,整颗心七上八下。那侍童道:“清,清许不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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