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了。
这一次并不是之前那一场关于宫变的梦,她一睁眼便站在一个幽暗空旷的房间,四周像是关押犯人的地牢,隐隐散发着潮湿的发霉味道。
只有头顶一盏小小的窗口,诡异地照进一束阳光,预示着此时并非黑夜,而是晴朗的白日。
一抹稚嫩的声音传来:“老师,我已背下《大学》正心篇,何时能出去看看?”
乔绾循着声音看去,昏暗幽幽散去,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坐在简单的桌椅前,脸颊如雪琢玉砌,精致可人,肤色是久未见光的苍白,乌黑的瞳仁仍带着几分莹亮的生机,正带着丝期待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久久没有开口,后长叹一声:“你生来聪慧,过目不忘,若非……”
若非什么,老者未曾说出口。
乔绾却听得分明,老者在顾左右而言它。
孩童眼中的光亮逐渐熄灭,隐匿在一片漆黑之中。
乔绾不觉走到那孩童面前,俯下身望着他漂亮的眉眼。
孩童看不见她,只是垂着眸,脚踝有细微的动静传来。
乔绾垂头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她难以想象,怎样的错误,要这样惩罚一个孩子。
孩童的脚踝上有一条长得足以让他在地牢中行动的锁链,一端锁住了他,一端锁住墙壁上的铁环,轻轻一动便发出肃厉的声响。
而那只脚踝处,早已被磨出了一道血痕,正在往下流着艳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