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医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长乐公主这是肺腑受创,才会呕血不止,只怕是吃了太过刚烈的食物或药材导致的。”
乔恒紧皱眉头:“可有性命之虞?”
御医迟疑了下:“倒是没有生命大碍,只是须得好生调理,约莫三月便能调理过来,往后切记不可再食太刺激肺腑之物……”
乔恒眉头紧锁,未曾言语。
孙连海斗胆上前小声道:“皇上,长乐公主的身体,耽搁不得……”
乔恒身形一滞,看了眼绒毯上的那摊血迹,目光落在香灰旁的紫檀木盒上,良久道:“派几个侍卫,护送长乐公主去般若寺。”
*
酉时。
天色已逐渐暗淡,夜色冷寒。
一架不起眼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马匹偶尔低低地长嘶一声。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行至宫门口,一辆雕金佩玉的马车正停在那里,于夜色中也格外张扬。
倚翠正站在马车前,见状迎上前去:“慕公子。”
慕迟今日披着雪白的狐裘,款款地换乘马车,待坐定,合上车门方才淡淡地问:“公主呢?”
倚翠满目担忧地看向宫门处:“公主还没……”
她的话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倚翠定睛看去,宫人抬着一顶华丽的轿撵,正行色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不远处,几名身着红甲的侍卫驾马相随。
倚翠心中一焦,朝前快走了几步:“公主……”
孙连海拦下了她,只吩咐宫人将乔绾送到马车上,而后才道:“长乐公主身体偶有不适,圣上心慈,特允其去般若寺静养几日。”
般若寺。
马车内,慕迟听见熟悉的名字,徐徐抬眸,眼中流波乍现,显出几分魅人的华彩。
乔绾真的做到这一步了。
为了他。
她就要没用了。
他也该离开了。
马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宫人看见慕迟一怔,可转念想到坊间对长乐公主及小倌的传闻,心知这些都不是自己能过问的,只垂首佯作不知地将乔绾妥善安置在马车内的软榻上。
自始至终,慕迟一动未动。
直到车门再次合上,慕迟方才动了动,借着角落宫灯的烛火,看着对面乔绾毫无生机的脸色,以及唇角触目的血迹,他的眼中逐渐浮现一丝茫然,还有……难以言说的兴奋。
他不解她为何要这般做。
就这么想要他的爱慕?
那种令人作呕的感情,有什么值得她这样拼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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