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分毫。
顺着她所指,方梓书的瞳孔倏地收缩,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意:“皇姐的意思,朕明白了。”他道,“朕立刻就下令集结余下的兵马去善代。”
他望着地图上被朱砂圈出的城池,眼中有着些许矜傲:“魏军想要困死夜池,必然会有后续粮草运来,既然来了赵国地盘,是不是魏军拿到手可就说不定。这一次,朕就要叫他们有去无回。”
这时候,春日的阳光恍然从窗扉透进来,隔着镂空雕花的朱木,斑驳有光影。暖软,和煦的金色流光落在了他的眉目,像是婆娑的碎泪。纤长的眼睫便被照得柔软,缠绵而温暖。微微抿着的红唇潋滟水色,好像开在御花园中最妖娆的牡丹花儿,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清澈,却多了一些君王的霸道和自傲。平安望着他,竟然觉得有些恍神。
她早就知道他已经长大,心思缜密,朝政处理井井有条,成为合格的君王。可是这一刻,心底突然有一声喟叹。
父皇便是泉下有知,也应该欣慰,好好地将赵国交给他了罢。
“皇姐。。。。。。”许久没有听见回声,方梓书转过眸子去看她,见她目光竟是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身上,当下心弦一紧,有些慌乱又有些喜欢,方才那气势万丈的君王威严尽失去,如同被惊破迷蒙的少年郎喃喃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朕,可是朕哪里说错了?”
“并无。”平安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只是本宫觉得,恒儿诚然一大人也。父皇要是能看到你如今这般,一定会高兴的。”
“是。”方梓书显然没想到平安会这么说,一怔之下回神,面上隐隐竟有一层微薄的红晕,目光流转宛如醉了好些年的梨花酿,他望着平安,唇边含笑:“这一切,都要多谢皇姐。”如果没有她请来薛含意,他学不成如今的才赋诗情;如果没有她,他的朝廷只是邵洛两家独大,各自对抗,形如傀儡皇帝;如果没有她,也许他早就死在临江王的连珠箭下,已是奈何桥的亡魂。
她是行走在雪间的冰刃,为他挡下灾劫,为他铲除障碍,将人世间最尊贵的东西留给他。
平安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时不我待。方梓书也没在风华殿待太久,赶着去颁发圣旨召集兵马去善代。而他离开后不久,鸳鸯掀开帘子走进来向她汇报:“长公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甚妙,本宫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