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倘若一口气不来,心想的会是哪幕?朝衣从未想过,她只是牢牢记得,藤花树下,那人将自己的手握住之时,两边垂着的紫藤如璎珞坠地,或淡或浓的香气缭绕周遭,那人拥着自己,低声在耳畔说道:“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红唇极软,声音动听,是朝衣听过的最为好听的说话声,这一句伴着浅淡的香气,像是在朝衣的心底种下了一颗柔软的种子,她本以为会长出甜蜜盛放的花树,就如今日周遭的喧喧开放的紫藤花一般,但是后来,他破土而出的时候,却长成了一根尖锐无比的刺。
藤花掩映,随风微微地抖动,每一朵都好似奏响天籁之声,她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男子,这样温润的眉眼,这样温柔的说话,他好的美的不像是真的。让朝衣有些莫名的恐惧,唯恐这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给了她好的,最后却……
但她不肯去想,也不肯说。她最喜欢他拥着自己,在耳畔低低的絮语,说着他的过往,指点着他们的将来,那都好像是一场胜极再也不能前进一步的美梦,朝衣爱极发狂,甚至对他的出身之处有了无限向往,纵然知道那里并不是她想象之中有繁华绽放的温柔所在。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朝衣从山崖底下把那个一身血的少年带回天庐的时候,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被血糊了全身甚至面目全非的人,会成为她一生纠缠不清的劫。
肩膀被握住,朝衣大叫一声,蓦地睁开眼睛。
面前是燕沉戟担忧的双眼,他的大手握在她的肩头,沉声说道:“朝衣。”
朝衣环顾四周,又伸手摸摸自己颈下,一身的汗,做了噩梦。她低了低头,再抬头时候笑了笑:“大哥,无事,又做梦了。”
燕沉戟并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她。朝衣伸手抓抓头:“真个无事……这次……”
只是又梦见美梦破碎天崩地裂那一日而已。
次次梦起,重复心碎,开始时候醒来还会大声嚎哭,情难自已,到后来就学会压抑,还是不要再说。纵然她知道不管她说多少次,燕沉戟都会静静聆听。
可是她已经不愿再提,因为无济于事。
燕沉戟伸手,探向朝衣面上,却未曾触到她的肌肤,朝衣一怔,抬手在眼角一抹,强笑道:“多少次了……死性不改。大哥,你不必理会。”
燕沉戟不再看她,只是将头转到一边,定定地望着别处,问道:“定神散。”
朝衣拍了拍额头:“最近都没怎么做梦,因此就忘了吃,大哥,我明儿一早起来就吃,你放心……”她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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