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侧,但也难免有人存着异样的心思。于是,几桩事情分派完之后,一位管事妈妈就上前行礼,又说道:“三位小姐,按往年的例支各房丫头春衫的银子,拢共是一百二十两。”
头一天管事,陈澜压根就没存着什么揭弊政立威的心思——这家里的人事她也才是之前好容易才摸出了头绪,其余的一样不知,若是真的杀一儆百,老太太那边自然是乐见其成,可更大的可能是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当此前路难明之际,她不得不小心。然而,听到一百二十两这个数字,她心中还是吃了一惊。
她还没开口,一旁的陈滟就突然开口说:“怎么会要这么多!”
看到其他人一下子都看着自己,陈滟才仿佛自知失言似的,不好意思地说:“三姐别笑话我,我只是想着,平日里姊妹们的月银才二两,想不到只不过丫头们做衣裳,就得用这么多。家里刚刚出了事情,这大项开销总该是能免则免,三姐您说是不是?”
陈澜见陈滟只是眼巴巴望着自己和陈汐,又见陈汐仿佛是全然没听见似的,只是捧着手炉坐在那里出神,而下头的媳妇妈妈们则是表情各异了。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是撇撇嘴不以为然,更有的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竟是没有一个说话建言的。于是,她自然而然转头看了绿萼一眼。
绿萼素来是好脾气的人,但刚刚一个个管事媳妇妈妈又急又快地说事,根本不给上头三位小姐反应的空子,此时又听到这一百二十两,她越发觉得这些人贪婪可恨。因而她便弯下腰低声说:“刚刚四小姐说得不无道理,此时不比平日,暂时搁下也未尝不可。”
就在陈澜沉吟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紧跟着,就只见前头厚厚的松花色方格棉布门帘被人猛地撞了开来,紧跟着一个人就跌跌撞撞冲进了屋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健壮的婆子也跟着进了来,却是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拉人。
“四嫂子,你这是干什么,没看小姐们正在分派事情?”
“大过年的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还不兴我找小姐们申辩申辩?”
那被称作是四嫂子的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腰身粗壮,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此时死活挣脱了两个要拉他的婆子,直接撩起衣服前摆就跪了下来。一时间,水镜厅中就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她也不管这些,直接砰砰磕了两个头便直起身来。
陈澜听到那硬梆梆的声音,此时再见这四嫂子额头上已是有些青紫,知道这是真的死碰头,不是平素那些假模假样的行礼,立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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