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人追来了,于是逃得更快了……”
听小家伙在那说得有板有眼,皇帝不禁含笑瞥了后头的陈澜一眼:“这多大的孩子,就给他讲这样艰深的成语,虽说知道你严格,可也不用揠苗助长。”
“皇上,哪有人给他讲这些,是因为那会儿叔全又去了江南,我正好照应婆婆忘记了他,结果他就拿着厚厚的书让云姑姑和柳姑姑给他讲,一个典故都得问上半天,把那两位都问得看见他恨不得绕着走。”陈澜看着自己那儿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悦的笑容,“等到我后来知道了,他已经是满嘴的成语典故,竟是听过一遍就都记下来了。”
“父皇,这儿热闹吧?儿臣就说,南宫虽好,可是那些宗室子弟挤在一块,好端端的孩子都给带坏了,还不如隔三差五到这儿来大伙厮混一回,也好培养培养感情。政儿是长子,自然有的是规矩要守,但儿臣那两个丫头送到这儿,想来是件好事。”太子笑嘻嘻地搀着皇帝的半边胳膊,见皇帝听着听着突然横了他一眼,他少不得又加了一句,“不是儿臣要和人抢女婿,政儿无所谓,可大丫头就不一样了,我总得给她挑挑公公婆婆。”
“你是不是想说皇帝的女儿也愁嫁?”
今天出来本就是为了散心,因而太子这嬉皮笑脸虽是让皇帝很是无奈,但心头仍是不免一松。要说这么多儿子里头,除了周王,哪怕那些小皇子小公主也不敢在他这个父亲面前撒娇扮痴,倒是太子仿佛摸清了他的底线似的,时不时使出些让他意外的小伎俩,偏生让他有了为人君之外为人父的感觉。这会儿见太子连连点头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就信步进了屋子。
这屋子里的有罗旭的一子一女,张惠心和戴文治的一子一女,杨进周的独子杨跃,安国长公主的儿子张灼,都是曾经进过宫见过皇帝的。只不过皇帝这几年身体不如从前,一年顶多就那么一两回,再加上他们都小,皇帝眼下又是微服,最初发现多了人,谁都没认出来。可眼尖的杨跃虽是讲着故事,可当几个大人进来之后轻声交谈,他听着那些称呼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头,当即拉了拉一旁的三个男孩儿,趁人不注意嘟囔了一声。
等到故事讲完了上得前去,几个孩子就一块磕下头去。可这却不比在宫里朝见时的光景,有叫舅爷爷的,有叫姑爷爷的,有叫爷爷的,有叫舅舅的,总之是乱成一团,后头的一众人等全都傻了眼。皇帝却是鲜少听到这样的称呼,脸上笑意更深,一个个亲自拉起问了两句,末了拽起杨跃时,他却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家伙,耳朵倒是尖,是你听出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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