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子都随时需要好酒滋润的。无数个家庭卖房卖地以交皇粮,无数个人家妻离子散逃亡他乡。就象同省不远本朝太祖家乡花鼓戏所唱:“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牛马,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花鼓走四方”。实际都是两分天灾,八分人祸。整个亳州四乡已成为一堆干裂了骨头的柴火堆,只待一点火星便能燃起滔天大火。一月前的几处民变皆因于此,虽然被赵营秋千率军血腹弹压下去,也只是以木压火,暂且把焰头给压下去而已。
听完乡村老塾絮絮叨叨一通长聊,前因后果总算大致明白了。覃小贝心头真是颇不是滋味,昨晚古井花园在风雅情趣之中,喝下的五十年九酿春酒能抵上多少家的一年的钱粮捐税呢?还有赵营千总喝水般喝下的那一碗碗一坛坛,更有满桌名点佳肴,背后又有多少亳州乡民的血泪。
覃小贝再听不下坐不住,站起来在院里走了几个圈子,王子默也是神色讪然。
老太婆终于把水烧开了,家里却总共只有两只好碗,只好先紧最尊贵的两个客人用上,倒入碗中的白水清沏冒着热汽,象小型的龙卷风升腾到院空上去。
“不过,”老人又说道:“就象玩筋牌必须要有筋,点蜡烛必须要有芯,大家伙要想办能一件事就必须要有头领和骨干,没有牵头和组织,终是一团散沙,即便遇然起来,也是一篮子鸡蛋碰石头,终被杀得头破血流。官家其实并不怕贾阳这个人,杀掉个把胥吏捕头,回头再招就是,有的是冲骨头摇尾巴的走狗。官家真正害怕的,是把贾阳塑成神人的背后势力。”
想不到一乡野老塾,于格局大势、表里内外、前因后果看得如此清晰和鞭辟入里,这要搁在昔年乱世,恐怕又是一个诸葛亮和刘伯温啊。以中国之大,实在不缺乏高人能人,可是为什么差不多二千年来,总是推倒重来、重来又腐败、腐败再推倒,总是转着圈在原地打转呢。熟悉历史的覃小贝知道,就在大鸣朝此时的一百年里,地球另一端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开始了远洋探险,迪亚士、哥伦布、达伽马先后扬帆出航,伟大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即将降临。而天之中国呢,还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书五经,统一思想,即便生在王爷之家,也是在一片僵化老旧的把戏中享受。
一个穿越到大鸣朝的人,除了改变自己,还能改变历史吗?——这个问题,覃小贝以前从来没想过,太大太重了,超出了她为自己肩膀限定的最大负荷。
如果一直在南京城里,一直在王府大院,出来走走也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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