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记得北康政变之前,她要离开北康去拦截苏如的那晚,她和谢锦棠一起坐在那大丛风荷旁,谢锦棠跟她讲起电国谢家、讲起母亲父亲、讲起那个她爱了很多很多年的男人,讲起那个时候的糖人小狗和竹林荷塘,泪流满面。
她说,很多时候,我们拥有的时候,总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多么的顺其自然,然而当我们不得不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要多么多么多的必然和偶然才能构成那些所谓的理所当然和顺其自然。
失去哪一个都不行,都不行的。
莫言头靠在软轿上,覆在眼上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她命已经不长了,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离开他却是不能承受的。然而说是生死与共,若真的要正值风华,前途光明,举世无双的他跟着她这么下地狱,她心不忍!
这是她一个人的罪,也该由她来背,若是死,就该像鹰那样飞离亲爱的人,独自将悲伤带上长空,幻灭于穹宇,而不是留给所爱之人。
她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缺少一个离开他的理由。
魅手里握着明黄的金牌,软轿穿行在深深的昏黄宫墙之间。
突然,轿子一停,莫言放下手,顺势擦掉眼角的湿润,沉声不语。
站在轿前的,竟然是宁倚歌。
“不知丞相大人这是何意?”魅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清,即使是面对宁倚歌也毫不怯懦,她是个很难为其他所动的人,这样的人,很坚定,很忠诚,也不容易受伤,这是莫言最为欣赏她的地方。
对面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这才是宁倚歌——孤绝,高傲,遗世独立,眸中从不留一人身影,当然,更不会与旁人耗费丝毫言语。
清狂得令她想揍他两拳。
莫言压下满腔的火气,沉然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站到那个被残阳拖出一道昏黄斜影的蓝衣男子对面,凌厉相对。
宁倚歌面容依旧绝美、清冷,他蓝衣翻飞晚风中,翩然若仙。
君颜说他本就是仙人。
可惜,沾了俗尘。
莫言嘴角轻轻勾起,眸中暗含讽刺。
俗尘?宁倚歌,你倒真以为你是折翼的天使,堕天轮回的佛前莲花么?
宁倚歌暗含深意地看了莫言一眼,然后举步向花容池的方向走去。
莫言会意,嘱咐了魅一番便紧跟宁倚歌身后。
花叶埋在昏黄斜阳下,她一路过去,霞彩在天幕中变化万千,终于向晚。
甬道幽深狭窄,道旁横生的枝叶勾住她的白衣,身体本就虚弱,走得更是万般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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