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他声音几欲哽咽,眼泪簌簌而下,用袖子擦去:“小民又听这些人说,‘要怪就去怪当年行事不做得干净些,留人以把柄,如今不怪宫中的主子心狠手辣。’小民当时也不敢出来,好在这起子人不多时就走了,小民这才敢从水井之中爬出,冲进火场救人,奈何火势太大,只能救出老父亲……”他说到这里,露出自己的左臂来,上面留有明显的烧伤痕迹,“父亲给这些歹人砍了一刀,所幸并未死去,只是被烟一呛,也留下了许多烧伤。这些日子,小民四处奔波为父亲寻找治疗的药材,奈何杯水车薪,不多日子就溘然长逝了。父亲说,为首的那人,是当年将小民阖家送到幽州安家的人,他们进了门,竟然开始杀人。这人小民是识得的,是郁府的官家郁安。”
季瑶静默的听着,看他哭得满脸是泪,明白目睹被灭门这样的事,没有人不伤心的。“你进京来告状,而不是找州府找治所,是你父亲的意思么?”她起身,死死的看着邵梵音,“先帝在时你不敢来告,只因没有确切的把握先帝会发落郁贵太嫔。若是她不死,你也算不得报仇雪恨。你如今敢来告御状,是因为手上握有绝对的证据能让郁贵太嫔永世不得翻身。”她一面说,一面向前迈了一步,“你方才说替人看病,你的父亲,是不是当年的太医院正邵树荣?”
□□(五)
季瑶声音不大,但这话出来,邵梵音脸色立时白如金纸,没有半点血色,就那样怔怔的瞧着季瑶:“你……”
“我要实话。”她半点不退让,目光灼灼的盯着邵梵音,“是或者不是,马上告诉我。”
邵梵音额上冷汗都渗了出来,咬着牙道:“邵树荣是小民的祖父,当年的确官拜五品太医院正。”
听到他承认是邵家的人,季瑶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忽然落在了地上:“说说吧,郁家为何非要和你们过不去,你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认为陛下一定会去发落先帝的嫔妃,得个不孝的罪名?”
邵梵音脸色如同死灰槁木一样,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对于季瑶张口便说出祖父的名讳,他是有些后怕的,那是他的撒手锏,若是皇帝不肯为他伸冤,他才会使用这个手段,但面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对他的来历似乎了如指掌。没有什么比自己手段被全部看破来得更让人害怕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裴珏心中也十分的急切,看邵梵音的样子,他几乎可以断定,邵家是知道当年母妃难产的真相的,然而这人却一副天人交战的样子,着实让他百爪挠心,“这几日为了找你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朕无暇在这里和你干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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