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颤。
邹杨笑:“排爆服只对100克的tnt炸.药有效,相当于几个手榴弹的威力。这么说吧,我们队长前几天拆的那个炸弹,有两公斤tnt炸.药,相当于几十个手榴弹。”
钟意不可置信问道:“你的意思是,遇到爆炸,排爆服的用处并不大?”
“排爆服的用处不是保护排爆手人身安全,”对上钟意疑惑的视线,他回:“是在爆炸发生的时候,给排爆手留个全尸。”
留个全尸。
鲜血淋漓的画面,没有预兆在脑海闪现。
血液好像在一点一点变凉,钟意再次和邹杨确认:“所以大多数排爆手拆弹,相当于没有任何有效的防护措施?”
邹杨点头:“可以这么说,就是个心理安慰,另外方便收尸。”
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猝不及防敲在她脆弱的神经上,钟意的眼睛下意识搜寻火障中顾清淮的身影。
有那么半分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处于烈焰之中,面目模糊轮廓不清,她只能看到一个“火人”。
邹杨:“我们顾队虽然长得不太像个好人,但他是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的拆弹专家,这一行非死即伤,缺胳膊少腿都是寻常,可他拆了几百个炸弹还能完好站在这儿。”
他想着说点儿好玩的,不要把气氛搞得太凝重,便道:“我们队长曾经想过买份保险,万一哪天牺牲了能给家人留点保障,结果人家卖保险的一听他是拆弹的,压根都不卖给他。”
烈日炎炎,钟意周身发冷。
在一起那些年,顾清淮只说自己在训练、在出差、在执行任务。
关于拆弹,他对自己只字未提,原来单是日常训练,就能吓她一身冷汗。
记得有一次,他失联好久,找不到人。
后来她才听谢凛说,顾清淮执行任务时,旧伤复发,肌腱撕裂,肩膀凿下五枚钢钉。
眼睛追随他在烈火中走了一遭,钟意鼻子蓦地泛酸。
直到顾清淮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身上甚至还有火焰的余温。
他摘下排爆头盔,漫不经心随口问她:“吓到了?”
钟意一双浅琥珀色的猫眼,清凌凌直视着他:“混蛋。”
顾清淮垂眸。
钟意抱着相机的手指关节泛白,额角和鼻尖都是细细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