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
她手里拿着的,是刘彻写的遗诏。
江充望向陈阿娇,也看明白了她眼底那几分坚忍。他忽然就明白了,陛下必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所谓的抱恙,还不至于让太医吓得要死。江充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能够一路逃过赵王父子的追杀,来到这里,甚至斗垮了赵王父子,最后还能够在长安谋得一官半职,心计不可谓不深沉,他早就有意要搭上陈阿娇这一条大船,所以此刻正是自己起作用的时候。
陈阿娇收敛了一切的心绪,后面的太医们还没有来,方才传召的几位大臣现在大约还在路上,她冷声问道:“你何故得罪了卫青?”
江充垂首,将事情叙来,“臣奉旨守驰道,今者见平阳公主驰于道中,乃发令止之,孰料公主以鞭加之于充,且云持有太后诏令。充遂查此令,于是没收公主车马,然则公主下车,不慎跌倒,因而小产。此事实非江充之过,然方才有人密告下官,平阳公主语于大将军,乃曰俱是充之过,大将军遂动杀心。”
闻言,陈阿娇竟然笑了一声,“平阳公主会骑马射猎,即便是身怀有孕,也不会轻易失足,你若没动什么手脚,平阳公主岂会因失足小产?在孤面前,便勿要以妄语蒙之。道真言,孤未必不帮你。”
危机重重之下,她只能将此前的一切全部忘记,太医先行稳定刘彻的病情,自己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只能将这边的要紧事处理完。
江充心头巨震,想不到陈阿娇目光如炬,洞察秋毫,竟然能够指出此事乃自己所为,他在事后让人撤走了一块石板,便是因为害怕别人追查,此刻他跪在陈阿娇案前,终于说出了实话:“此事确系江充所为,然而不正切皇后殿下之意?”
“江充,你好大胆。”
她便那么凌厉地掀了眼,目光似刀剑出鞘,恍惚之间竟然给人一种铮鸣的错觉。然而江充只是一笑:“充与殿下俱是明人,何必说暗话?殿下当日在长安城内出言示张廷尉,一言道破江充来自魏郡,且让张廷尉将下官收监,严加看管,一者为防止别人刺杀江充,二者却为防止江充逃走,殿下心思缜密,便是连张廷尉这种铁面人物竟然也成为殿下入幕之宾,实乃充所未料。”
入幕之宾。
陈阿娇忽然觉得,如果此刻不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她定然直接将江充拖出去砍了,此人的嘴巴,实在是毒,却并非是张汤那种刀剑之唇,此人,便是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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