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沉鱼的心隐然一痛,他叩的分明是自己的心。有一瞬间,她轻咬着嘴唇恍惚心神,晃动的全是自认识以来少年的身影。那冬夜里追踪自己,街道上一步一个脚印查到城门,发现不得的失望,那苦苦追寻,由水到陆,再到青山脚下失去踪迹的绝望……
再也不能让他失望。这硬性的少年再失望一回,纪沉鱼会认为是自己对不起他。
落花飘飘,由衣带到衣角上,轻微的落地声,惊醒沉醉往事的公主。见周围人猜疑,寻思,打量着,纪沉鱼抿一抿嘴唇,再次命那长跪脚下不起的少年,嗓音清越又冷沉:“起来,可自去!”
韦明德人伏地上,面颊擦着染香的石板,人也在往事中。初见她的惊鸿一瞥,那沉然点拨如明珠出匣,初一露出光泽,闪到无处不再黑暗。再见她时的误会痛恨,年青的心才因知遇而欢喜,又被绞得段段粉碎,那痛到骨头时。等到知道她真性情,才如飞蛾见火,要去又自顾影怜,火中可有自己的影子?
不管是惊鸿也好,误会也好,心动也好,后面都有一个人屹立着。少年泪水奔涌出来,那是许王殿下。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却又忍不住要想到他,是殿下叮嘱自己今天申冤正是时候,是殿下劝解自己事事等候,不必心忧。
泪水飞溅的面庞抬起,少年惶然不安寻找着,殿下呢?许王殿下在哪里?
他身前,那个轻红软玉的袅娜行走开,他也没有再多看,只是睁大眼睛,在上一滴泪水落下,下一滴泪水未成的清楚间隙中,找到许王在哪里。
许王守礼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稳稳按住他肩膀,沉稳有力地道:“站起来!”少年虎地一下子行风而起,如腾入空中的岁月,神气光紧紧凝聚一处。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行礼,只把自己的手按在肩上那只手上,两只手一个刚劲,一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这么按了一按。韦明德反身拜倒,给许王守礼行了一个大礼,半起身子垂着头,慢慢退入花丛中不见。
均王在树后,长长又轻轻地出了一口长气。
他的手,也修长,带着保养好的玉白光泽,手心从老树皮上移开,有一个多边形印迹在那里。这是小乔留下的标志,刚才他和真公主两个人在这里。均王自得的一笑,出身于皇家的血脉骄傲,真公主怎么能容得下有人用她的名字作威作福?
他在这里思悟到什么,也多看了一出子戏。
守礼和少年之间的荡气回肠,如沉远久重的回声,让人认为有点什么,却又无从寻找。
那递的状子,写的是什么呢?
当天晚上,和鱼儿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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