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窗映水。水巷中舟揖如梭,我们由小船载过海涌桥。
“根公,”素贞近乎取悦,“你可知虎丘如何得名?”
“据说是丘如蹲虎,所以叫做虎丘。”
“不呢,”她说,“千年以前吴三圈阁埋葬于此,三天后,白虎踞其上。等一阵,我们便可到主景,见一磐石如削,名干人石,便是吴王筑墓,恐机密外泄,将千名工匠骗上此石杀人灭口,血溅岩石,故呈储色。”
许他听得衷波说服:“娘子真是有研究。”
——他怎知道,这根本是素贞的“经历”,而非“研究”。她什么没见过?
我忍俊。三人进大门,过桥过山,经憨憨泉,试刻石,到了真娘墓。
真娘倒为我所知。她才不过是唐代人,于我知识范围之内。她是一位名妓,不知道为了什么,自溢而亡,且葬于此,墓上遍植花卉,号称“花家”。——谁知她为什么而死?我忽然记得,在西湖,不是有苏小小的墓吗?看来这两座女人的墓,也是齐名。
过真娘墓,绕于人石有行,登五十三参,向东至小吴轩,轩前有望苏石,登台眺望,隐约可见苏州全貌。左边,便是虎丘剑池。‘喧U池”二字,乃前朝书法家颜真卿所书。
许仙着我等坐下歇息,取出一个小包。
他要素贞猜,小包中的是什么。
这种幼稚的玩意,只能欺哄那些长日在家中刺绣,倚间望夫的女子吧。素贞一眼便看透,还猜呢?
难得她肯纤尊降贵,踉他来这玩意儿。真猜起来了。
“是……糕点。枣泥糕?”
“不。”许仙摇头。
“——糖?”
“什么糖?”
“啊,我猜对了!”素贞雀跃起来,“什么糖?松子糖?胡桃糖?花生糖?”
她猜的时候,一双明眸就如含糖地笑。轻锁着眉,细抿着嘴。专心致意地猜,好像这是她最伟大的基业。猜不中,再悉力以赴,好令对面的许仙角角一笑,头摇了又摇,洋洋自得。女人猜不中他手中的是啥?他很开心。太开心了:女人处于下风呀。
唉,这种场面我甚是不耐,终于忍不住,眼珠儿骨碌一转,叉了腰,横在许仙身前,我了如指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