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煦跟在他身后。
他是杨文煦亲自从赵家请回来的。
杨老爷并不想走,他以做客为名,在赵家已经呆了一天半了,赵老爷倒是愿意继续招待他,怎奈杨文煦找上门来,人家父子至亲,赵老爷没有多话的余地,只得依依不舍地把杨老爷送了出来。
一进家门,杨老爷就昂着头道:“我累了,歇息去了。”
杨文煦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冰冷:“那包药和兰宜现在都在沂王府里,父亲还要装傻不知吗?”
杨老爷惊讶地转过头来——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吓得撒腿躲到了赵家,把烂摊子丢给了儿子。
他嘴上绝不会承认:“什么?怎么又和王府瓜葛上了?我就说陆氏不守妇道!”
杨文煦闭了一下眼。
他简直无法忍受杨老爷的愚蠢。可他不得不忍受,因为这是他的父亲,给予他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摆脱不了也替换不掉的人。
杨老爷没能如愿休息,在儿子的逼迫下来到柴房,见到了杨升。
杨升情状十分凄惨,不但被捆成了粽子样,还又挨了一顿结实的板子,这回是货真价实地奄奄一息了。
杨老爷瞳孔紧缩。
杨文煦冷道:“杨升已经都招了。”
查这样的案子对他根本不费力气,砒/霜是剧毒,发作起来很快,问题必然出在兰宜出门之前的饮食上,一条线扒下去,姜姨娘所派小厮归途中与杨老爷有过的接触,杨升的所为,半日之内就清清楚楚。
“他招了——啊,”杨老爷表情慢慢恢复正常,“原来是他下的毒手,那就把他按家法处置了吧。再去把陆氏接回来,她住到人家府里,像什么样子,若有廉耻,自己该早回来了才是。”
杨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吃力地望向柴房门口高高在上的杨老爷:“老爷,你怎么能这样说——”
又向杨文煦哀求,“大爷,真的不是我,我与大奶奶无冤无仇,怎会害她,是老爷吩咐我去买的东西,让我寻机下给大奶奶,但我没敢从命,后面的事我都不知道啊!”
杨文煦知道他没说谎,并不宽容:“你知道有这样的事,就该来报与我,私自隐瞒,酿下祸端,有何冤枉之处。”
杨升嘴里发苦,想说他不敢得罪杨老爷,再一想,又何必他说,杨文煦文曲星一般的人物,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分明是父子间不好做对头,安心拿他当了替罪羊。
杨老爷精神起来了:“就是,都怪你这奴才不好,你要是贤良一些,懂得,嗯,规劝老爷,老爷也不会犯这个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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