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样柔软的淡金色卷发,蓝绿色的眼睛像是不落帝国王冠上的宝石一样耀眼而昂贵,淡到几乎发白的眼睫长密地刷过空气,眼睛睁大的时候像是树木的根系从透亮的边缘生长出来一样。
不是那么成熟和富有欲望的美,卡萨很干净,从气质上来说,她很轻。
产生亲近她的冲动和呼吸一样容易。
西里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而小卡萨回敬:
“你的眼睛很漂亮。”
西里亚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报道,提到卡萨的时候这样描述她:
卡萨学院主对角线上罗马式的长廊前生长着几株茂盛的香樟,由于阳光被遮挡而生长不均的这几株右翼展得格外宽阔,从门口蔓到草地上的时候,仿佛能看见那个抱着一大堆的草稿纸,然后用嘴巴咬住铅笔尾不懈地寻求唯一解的小卡萨。
簌簌的声响并不是源于叶片摇动,那是小卡萨解题时流出的公式谱写成的乐曲。
西里亚记得她第一次读到这里的时候很不以为然, 因为卡萨书写时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她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卡塔朗定理早已被前人证明过,小卡萨并不是第一人,而在卡萨证明出卡塔朗猜想的前十年,就有人已经攻克了这一堡垒,小卡萨攀登的那座山过于高峻,总有无数先辈前赴后继地葬在更高的远峰。
但有一座生长着香樟的温暖山峰是一片未经前人踏足过的处女地,那是小卡萨的私密领域,小卡萨将它叫做“彩虹猜想”,从名字看完全不像什么数学引理,这大概是小卡萨精密的运行机制中少有的自然图景。
五十年,西里亚看着手中交错的掌纹,原来她已经独自生活了这么久。
五十年前西里亚在人类的署名意义上彻底消失,她不再做设计师,也告别了噩梦般的熊师和安古,同母亲的骨灰一起,在一个叫做彩虹镇的地方度过余生。
事实上她已经很少想起卡萨,但是媒体世界太发达,很多信息是被动式的接收,身为普通人的西里亚没有选择权。
今天有一场举世瞩目的发布会。
西里亚将手中的酒洒到衣料上,染污的痕迹在白色的羽毛上蔓延,顺着边角流到矮桌下方,凝成一小团深紫糖渍,西里亚把剪裁衣料的剪刀换成修建园林的工具,彻底放弃做衣服的念头。
门外的紫堇开得很盛,刚下过一场如注暴雨,院外的枝叶被摧折得七零八落,西里亚走进屋内换下湿衣物的时候,硕大的透色电子屏正转播出来纪念卡萨女士现场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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