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奉承的话来,倒也蛮好听的嘛……
雍正皇帝慢悠悠地走回勤政殿的西暖阁,在炕上坐了下来,而后在黄梨木炕桌边的紫檀文房盒子上头的圆形白套红料琉璃笔筒内取了一支小楷笔,在那张三层夹生宣纸上,笔走游龙地写了数行字。
书写完毕,他又将这生宣按原痕折好,在桌边取了一个缄札封套,封了进去,想了想,却又取了一枚闲章,在封口上盖了一个红印。这才随手在炕上引枕边拿起一个紫檀戗金雕梅纹盖盒,打开盖子,塞入缄札。顿了一顿,他终于立身起来,向外高声唤道:“苏培盛!苏培盛!”
刚才不见踪影、也听不见声响的总管太监,立刻领着几个侍监迅速现身了。苏培盛大声地应着,一边不带一点步子声地从门外入内,那几个侍监则留在了门外。
“主子,有什么吩咐?”
雍正将那个紫檀戗金梅纹盒递给苏培盛,低声说道:“把这事儿,办了吧。放在那个地方,朕从前说过的。”
苏培盛不敢怠慢,赶紧领了盒儿退下。
雍正长长地松了口气,沉吟了一阵,嘴角浮上一丝笑颜,喃喃道:“不知……你可,瞧得到……”
雍正乙卯年八月二十三日子时,雍正皇帝于圆明园九州清晏龙驭上宾。
因施展禁咒,七孔流血之后,全身骨散人消,且化有数颗舍利,令所见众人俱都惊骇万分。宝亲王等人大为震慌之下,只得另铸金头金身代之,且将舍利一并存入梓宫。
十月。辛巳。上诣雍和宫梓宫前供奠。
“额娘!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宝亲王,即将继位的弘历愤愤地说道,“皇阿玛怎么会留下这样的遗命?让那陈福、张保那两个奴才秘密监视您?”
熹贵妃,钮钴禄·阿昭望着眼前的儿子,弘历,二十四岁的他,那样年青。
眉目清秀,容颜俊秀。
多么像是当年初见时的四爷,四贝勒爷。
阿昭叹了口气,说道:“由得他们吧。总是,主子留下的遗命。不过是奴才,还不是听令行事?何必难为他们?”
他,定是,生怕她万一回来,没人照应吧?至死,都要办妥她所有的事情。不能漏了一点点可能性。
“你看,你皇阿玛,临终遗命,连梓宫都要停去雍和宫,还要无端端地要烧一副皇后仪仗……唉,唉……看看那空着的坤宁宫……唉唉……”
钮钴禄氏熹贵妃,语气疲惫,毫无怨恨,只有无奈,喃喃说着。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话语里,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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