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羽闭了闭眼,静默良久,终于低声解释:“寒潭凝碧贵重,臣侍不敢擅用,每每陛下来时,臣侍才会命人备下……那九香叶炮制的法子,是臣侍从古书中看来,因此茶虽清热生津,对陛下来说却属寒性,与九香叶一同储存,才能寒热调和,更能激发出茶回甘的本味……臣侍自做主张,请陛下降罪。”
他跪下身去,虽衣衫不整,脊背却绷得直直的,真像是宁死不屈的志士了。赵成璧看得好笑,便伸出玉足点了下他的肩,“朕还没说什么,瞧你,吓得这样。”
秦徵羽不动,只是冷冷清清地跪着,好似方才在欲海中翻腾之人与他无关。赵成璧知他是着实委屈了,且他的做派又叫她不得不怜惜,便只好强拉了他上榻,捧住他的脸吻上去。
“朕在这个位子上,由不得朕不慎重。”赵成璧见他虽是任人摆弄,眼神却在闪躲,便又贴着他轻笑道:“平日倒没见你这样多话,今日朕委屈你,巴巴地说了一大堆,倒像朕不讲理一般。朕不过是想问你一句,谁同你说的朕爱甜味?”
秦徵羽双眸微张,羽睫如蝶翅般脆弱地扑闪了几下,似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是……是瞧着沉贵卿常做糕点和羹汤……”
赵成璧眯着眼微微笑了。
所谓九香叶,不过是她随口扯出的幌子,而他竟答得真真切切。果然美人戏,字字皆是虚妄,连根头发丝儿都是早便算计好了的,全不可信。
“原是如此么,朕还以为,”赵成璧意有所指地笑笑,给足了他用于危惧的时间。“还以为是哪位冤家好胆量,将手伸到朕的后宫里来了呢。”
言罢也不管秦徵羽是何表情,独自闭上眼睡了下去。她不说话,秦徵羽也无声,半晌,才下榻拾起衣物穿戴整齐,如往常一般行至侧间书房为她抚琴。
他所弹奏的只有两首,《长清》、《颐真》,重章迭唱、回环往复,琴音幽咽未绝,直至天明。
曲意取与于雪,言其清洁而无尘杂之志,厌世途超空明之趣也。志在高古,其趣深远,若寒潭之澄深也。这样的曲子,于秦徵羽而言,是半点不相称的。至于与谁相称,他也不愿多做纠结,他所要做的,只是让他的陛下在琴音中放松心绪,久违地睡上一个好觉。
今日有人进宫。
秦徵羽在琴音的间隙轻叹一声。那个人,从前便是赵成璧梦里求不得的明月清辉,是生生从她心口剜去的血肉,也是他与沉宴日日铭刻在心底的梦魇。如今他终于来了,那么自己这张琴,也该到了空置之时了吧?
毕竟仿制的琴具,即便用上了最好的木料,却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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