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瑶深吸了口气,提起袖口显露出一道道旧疤,望之可想见当年景况之惨烈。
“肇宁王,衣冠禽兽耳。嗜好作践女子,秽乱淫辱,极尽暴虐之能事。妾不愿从,他便打,直将妾打得数次落胎……好不容易将将保住了一个月盈儿,却因着妾规劝他一事,一脚便让妾再不能生育。妾初闻肇宁王有望荣登大宝,心境真如槁木死灰一般。”
这等辛酸过往,成璧已听过数次,故而仅是眉关微锁。一旁云舒早忍不住红了眼眶,心中涌起几分同病相怜之情,哽咽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想必容瑶姐姐是为着月盈儿才痛下决心。姐姐所作所为,虽有违礼法,不为世人所容,却能扶正朝纲,免了生灵涂炭之苦,妾当三拜九叩以谢之!”
容瑶忙扶住云舒,摇首道:“此诚赖陛下之功。我容瑶自认情感淡薄,此生有愧于容家门楣,却无愧于忠君报国四字。两害相权,妾取其义。说到底,妾无畏冤魂厉鬼,无畏史书工笔,只求心安,仍算是自私自利,妾无颜受妹妹一拜。”
赵成璧走上前,将三人的手执在一起,温声道:“我辈女儿何必自怨自艾?向使容、云二卿为男子,想必建功立业,已在此时。如今,朕建镜花三司,取水月镜花,不可捉摸之空灵境界,其中往来之人皆为女子,行男儿所不能之事。当令其人以你二者为首,摒弃鱼目之言,即便是砂石土壤,亦可磨洗成珠!”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笑而应是。独容瑶又细细看了眼女帝神色,似藏了些话未能出口。
云舒笑道:“时辰不早,紫宸殿那边应是已往上林苑去了,先我来时闻听他们欲办一赛诗会,陛下若是连面也不露,那诗作岂不是没了主角?”
“朕本来连这花朝宴都不想办的。白白花了银子不说,还赏了一整日刷白的‘俊颜’。你说这世间男子倒也奇特,有的是油光光的看了发齁,有的则跟那老墙皮子一般,扑簌簌直往下掉粉。朕倒想扩充后宫,可真没瞧见几个调和匀称的。”
云舒看了看容瑶,笑道:“陛下品味卓着,世间又有几人能比得容太傅呢?”
她虽对容瑶心生怜悯,却不免还留了二三分提防,一是本性使然,二则是她仍觉着似哪处不通。此刻出言便是有意试探着容瑶,是否会偏帮自家亲弟。
成璧不觉有他,只略收了神采淡淡一笑。容瑶眉目低垂,亦不作回应。
“云舒,朕有一事要嘱咐你。如今容瑶的身份,是钦天监中官灵台郎夫人,那灵台郎张硕也是朕的人。容瑶成婚后久不在京中露头,形貌也与当年有所不同,故而旁人即便瞧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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