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什么协议,又或是被亲爹皮鞭子炒肉给收拾服帖了,总而言之这对成婚后格外相敬如宾,一家人住两间院,平日里连照面都不打。只可惜,这位高小姐最终也是天不假年。
通过将这些微末的细节串连成线、抽丝剥茧以后,成璧终于看穿,赵元韫是一条披着狗皮的恶狼。
他的血口獠牙会吞吃一切阻路之人,无论男女,不分亲疏。这阻路之人里,甚至还包括他的亲爹——是的,成璧已全琢磨透了,什么惊马摔伤,老头一生戎马,操纵缰绳怕是比寻常人驾车还要稳健,这回摔了个狗吃屎,不过是未料到那孝子连他递的台阶都懒得下而已。
此人之恶,固然罄竹难书,可成璧偶尔私下琢磨时,不免又觉得她那父皇才是真正的首恶之徒。
天家御笔一挥,三个无辜女子的性命就栓系在狼牙之间,最后成了供案上的香魂几缕。所谓临楼王妃,她三人可一个也没当过,俱是过几年追封后才提了一阶。追封二字,总叫人无端地觉着讽刺。
甭管家族犯了什么罪过,那姑娘家又没法继承家产,沾不得权与财,总是懵懵懂懂地被男人牵累着,被吞嚼血肉,磨碎骨殖。
当今皇帝颇有仁名,一个上位者被冠之以“仁”的头衔,则说明外人都觉着他手底干净,老好人一个,故而要真被逼到那份上了也怪不得他。
可如此仁慈的父皇偏偏又器重着如此狠毒的赵元韫,是为何故?想不明白。
她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传闻若是真的,则赵元韫为人颇善放线钓鱼,而她才疏智浅,或许就是被钓的那一个。
狼口能吞小鱼,小鱼也可以去钓虾米。成璧仍是对那个小暗卫有些兴趣,就趁着赵元韫离家时登上阁楼,站得高高的往院子外面看。她的眼神不很周济,就总眯着眼瞅人,朦朦胧胧的,不很像是在寻一个确切的方向。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瞧了几回,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小暗卫身形挺拔,穿一身玄青就更显眼,那抹玄青色大约是在身上裹得很紧,掐腰处收省最妙,纵然一丝不露也莫名地勾人。
成璧伏在高台阑干上,手托香腮凝神望去,一开始眼神懒洋洋的——她倒未必真要借这人做甚,不过是消遣而已。抱着这个心思看男人时还往往更美观些。可没大一会儿,她忽地掩唇轻轻笑起来。
那小暗卫呢,看不清脸,也不知是谁招惹了他,他默默然将长剑抱在怀里,偏过头略叹了口气,竟仰天翻了个白眼。
他的眼睛兴许原本不很出彩,无非是框子里墨黑的两点,这会子却陡然生动活泛起来。那个神情很灵,个人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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