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打过,叶绒瞠目趴在楼梯上,脚在高处,头在低处。
她站在黑暗中的楼梯旁看着两条歪歪扭扭的血痕爬出叶绒眼眶,她还没有死透,蠕动地向下爬行,身体神经性地抽搐。她扭头畏怯地仰视着高处一个穿绿皮雨衣的黑影。
殷天也看着黑影,眼里涌出泪来。
老殷拽着殷天,“她在楼梯上捅完叶绒就向桑国巍的房间走。桑国巍一脚已经迈出窗台,被她一把薅下来。”
张乙安喃喃,“她骑在桑国巍身上捅。耳道,左胸肋间,两个地方来回捅。”
殷天哀痛得不能自已,她蹲下抱着身子抖似筛糠。
嚅嗫着“不要说了,都不要说了……”
老殷居高临下藐着她,“你今天去局里干吗?给卷宗拍照吗?那本卷宗被压在最底下,你生气你不开心,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他突然爆发,“那你问啊!问我们卷宗为什么被压在最底下!你问啊!”
殷天抖着牙,“为什么?”
老殷面颊的肌肉一颤,“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将卷宗里的每一行倒背如流!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过得那么辛苦你懂吗?你不懂!你每天横眉竖眼地对着谁呢,我是你父亲。”
他老泪盈满,“我是你父亲!你父亲!只有桑家对你好是吗!我就对不不好吗!我没有爱过你吗?我没有吗!
殷天被震荡得近乎崩溃。
她又哭了起来,迟滞的眼神扫过老殷,扫过张乙安,扫过小刘,扫过姚队,扫过庞法医。
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像一尊尊煞神耸在她面前。
殷天无助地向后挪移坐上台阶,再一抬眼,不由一怔——
敞开的大门外,有一双眼睛隐在黑暗中,那是庄郁的眼睛,正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殷天失声脱口,“庄郁……”
呼啸的警笛由远而至,急停在41号联排大门外。
两个民警下车。
姚队和老殷此时已彻底醒了,张乙安扭头看着小刘依旧迷离,抬手怼了他一巴掌。
庄郁进退两难,很尴尬,“我不知道是你们,这里前几天差点遭了贼,我以为他还惦记着又回来了。”
民警一进门就撞上姚队和老殷的严峻面色,一愣,忙伏小笑着点头。
“哥嫂子今儿大婚,还没道喜,恭喜恭喜!你们这么快就到了,醉酒闹事这种事儿,小!交给我们就好,哥嫂子回家还有事儿不是。人呢,闹事儿的人呢?”
老殷拉脸,“这呢。”
民警显然没明白,“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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