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郁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探身摁住她眉心,“这么小这里就有纹路,天天苦大仇深的苦给谁看。出了问题就解决问题,跨过去才能健康的生活。”
“哪儿这么容易,你跨过去了吗?”
庄郁轻笑,“淮江市百灵杯声乐大赛少年组第一,全国青歌赛少年组冠军,全国唱响神|舟声乐赛少年组亚军。我一直被老师放在心尖上宠,因为我的喉咙是金喉咙,能带名带利。可所有这一切都在车祸中丧生。我从医院回来,拿榔头狠狠敲那些奖状,它们被相框裱在很高的地方,我踩着椅子,不紧不慢,就捶‘冠军’那两个字。碎声大,院子里听得心惊肉跳。那是后半夜了,我住的是四合院,周边窗户的灯被扰得逐一亮起,有询问的,也有咒骂的。”
庄郁看向窗外,油绿映着她双瞳,“第二天我去了少年宫声乐教室,一个女孩幸灾乐祸地笑,笑容映在窗玻璃上被我抓住了,我指着女孩对老师和我母亲说,‘她在笑,我看见她在笑!’我激动得青筋都在用力,但纱布裹住的喉咙没有任何声响。我的狼狈让老师流露出怜悯,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可怕的表情,又一次刺痛了我,我突然就安静下来,再也没去过少年宫。”
庄郁低头用手指蹭了蹭湿润的眼角。
殷天忙把纸巾盒推过去。
“跨不过去也得硬跨,若是背着巨石行走,会比别人慢,会累,这是内耗,会把我们拖进地狱。”
庄郁忽地起身用筷子指着墙上一明星,“她是谁?”
殷天摇头。
“那他呢?”
“不认识。”
庄郁跨回座位,给殷天夹芹菜拌腐竹,“其他孩子都了如指掌,就你不知道,落伍啦!以后多看看电视,小孩子就做小孩子的事儿,别天天老气横秋的,老给谁看啊。”
殷天连连点头,听话的埋头扒馄饨,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庄郁结婚两个月后,从41号联排搬离。
用她的话说她是即将开启全新人生,不被噩梦再次缠绕的人生。
陈谦抱着纸箱子从41号出来,码放在门口搬家的货车里。
庄郁拖着行李箱,立在客厅,扫视着沙发,茶几,厨房,卫生间,楼梯口……颇为留恋地轻轻闭合大门。
殷天穿着睡衣,举着牙刷,满口牙膏沫地相送。
庄郁递给她两个造型考究的兰姆糕,“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减压,要开心,多笑多晒太阳,别跟你小妈对着干。如果学了医就救死扶伤,失败了也要往前走往前看,听见没有。”
陈谦接过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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