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呆呆的,霍一忠要走,她才伸手去拉住他:“是你叫我回家的吗?”
霍一忠只好重新坐下,心心像是不认识他了:“是我,是我叫你回家的。你现在就在家,来,喝口水。”伸手把桌上的凉开水拿过来,凑到她嘴边。
看着这个印着梅花的陶瓷杯,再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自己身后的胸膛,意识才慢慢回流,这是霍一忠,她的丈夫,这里是他们的家,这里还是七十年代,她守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可梦里那个冰冷的宿舍那么近,她还以为自己才十几岁,外头下着雪,独自一人在宿舍里缩着过年。
江心“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任性地推开霍一忠手上的杯子,又闭上眼睛,短短的吸气,一下一下,让自己慢慢清醒,真辛苦啊,人怎么会有这样两段截然不同又撕裂的人生呢?
究竟谁才是梦里的蝴蝶?头脑混沌的她分不清楚。
霍一忠见她似乎回过神了,却不知她在想什么,不过那种略微厌世的倦态,是他从未看到过的表情,这一刻的江心令他陌生,他面对的仿佛是一个陌生人,这种陌生感令他差点忘了要去找医生来。
江心知道自己身体有苦夏的毛病,必定得吃药才能好起来,就睁开眼,让霍一忠去,等人走开,她自己支撑着起来,摸着墙下楼,打水洗了个脸,重新梳了头发,烧得再苦,也要保持一点做人的体面,喝了好大一杯水,坐在一张今年新做的摇椅上,手累得拿不动扇子,只有眼睛转动,看着这四周的一切。
哦,这是又回到了家属村,这个房子崭新,还是她顶着好大的骂名,翻修起来的,家属村所有的日子也逐渐回到她脑子里,清晰明了,明明早上才到的家,睡一觉,怎么像是过了几十年那般,人生真的苦短吗?
家属村其实也有军医院,但医生不能上门,得自己去看,这样的热天,霍一忠不想把江心再折腾出去,就去最近的屯子里请了个赤脚医生过来,那赤脚医生依葫芦画瓢读了几本最新编的医书,在镇上培训了两周,到霍营长小院儿客厅里,看了江心几眼,还拿着听诊器在她背上听诊,也说是中暑,就开了随身带着的去暑和退烧的草药,让他们煲三碗水喝下去,通常屯子里的人中暑找到他,都是这个方子,把药喝下去就成。
江心发着呆,动不起来,这下轮到霍一忠忙前忙后了,去给她端来一碗汤面,又去烧草药。
十多分钟后水开,闻着就难喝,也不得不让江心喝下去,江心像个布娃娃,任由着霍一忠摆布,喝了半碗,太苦了,耍孩子脾气,闭眼不肯再喝,霍一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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