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再把她带回去第二次。
她一直盼着老太太早日两腿一蹬,两眼一闭,死了一了百了,只有恨的人死了,才能泄掉心头的那口气,如今总算等到这个消息了,先是惊讶了一下,脸上竟忍不住微微露出一个笑,让警卫员等着,转头一看老鲁还坐在木头沙发里,双眼瞪直,一动不动,那一抹笑扯下,换上一副忧心的面容,前去安抚他:“我马上给你收拾东西。”
老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何知云看他不肯动,就自己上楼去给他收行李,收到一半的时候,又兀自笑了一下,人死灯灭,了无痕迹,她其实没什么好开心,也没什么好放不下的,陈年旧事,或许都无人记得了,就她还耿耿于怀,始终没有把那个坎儿跨过去。
这么一想,何知云有些灰心,收了一半的行李,又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落下泪来,她发现自己心口堵的这口气,不是跟老太太堵的,是跟鲁有根堵的,只不过对鲁有根的感情太盲目,让她不肯面对。
还有长子鲁信图去世后,她只是把那口气怨在了所有有关无关的人身上,却始终不肯责怪鲁有根半分,自己也不敢轻易负责,仿佛责怪了鲁有根和自己,就证明当初她的所有选择都是错的,甚至报应落在了儿子身上,她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何知云落泪,哭湿了半条帕子,不是为去世的老太太,是为自己,为自己这荒废的十几二十年。
鲁有根在楼下坐了半晌,外头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是下属们下班回家路过他家里附近,他这才回过神来,扶着椅子的把手,想站起来,又发现很吃力,就干脆坐着,短短半日,仿佛一下老了几岁,招手,对警卫员说:“你替我回个电报,说我今天就回去。让小康带够油,送我一程,你也一起。”
警卫员立正,敬个礼:“是。”跑出去找小康了。
鲁有根慢慢站起来,骨头发出“咔擦”响声,抬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听到何知云在轻轻啜泣,他没有精力安抚她,就坐在床边,听了一会儿,才说:“娘的丧礼,估计得等我回去才会抬上山下葬,发电报把鸣图叫回来,送祖母一程。你就别操劳了,在家等我。”
何知云抬起带泪的脸,有些楚楚动人的意味,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已经长出白发的鲁有根,不可置信:“你...你不让我回老家去?”
鲁有根看她一下,心中有疲惫,可毕竟是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他爱她如同爱护一束娇贵的花,平常几乎不与她大声说话,就沉默起来,希望她能自己退让一步,和从前的许多时候一样。
何知云心中仿佛挨了一刀,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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