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也是假的。
这并非公仪歇盲目,而是湛远邺的确太擅操纵人心,利用人性的弱点了。
此番推断,叫湛明珩不得不慎重考虑起一个事。那就是,父亲的死或许与公仪歇有干系。
父亲死在公仪珠之后第六年,谁也不清楚,公仪歇自头一个陷阱步入第二个陷阱究竟花了多久,而这六年间又生出了多少事端。更要紧的是,湛远邺究竟何以如此有把握,确信公仪歇不会出卖他?
不论公仪歇落了何等把柄在湛远邺手里,后者皆该清楚,湛明珩为了扳倒他,凡事皆可原谅。唯有一点例外——倘使公仪歇的罪,是害死了他的父亲的话。
为人子女,如何能放杀父仇人?想来公仪歇是绝不相信他可能破格保全杀父仇人的家眷,故才坚决不开口翻供的。
思量至此,一切都说得通了。甚至无须证据,他也几乎可以断定,公仪歇必然参与了当年的一些事。
不知过了多久,方决在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殿下,眼下咱们只凭空猜测而毫无证据,若您欲意往深处查探,或可寻陛下商议商议。”
湛明珩揉了揉眉心:“不了,叫他老人家安心颐养天年,莫让这些事扰了他的清静。我自有法子解决。回承乾宫吧。”
方决便不说话了。
车马辘辘向承乾宫驶去,湛明珩的脸绷得很紧,他的拳头紧紧攥在身侧,像在作一个很难很难的抉择。
半晌后,他松开了拳头。一股热流因此急急淌过他的筋脉,但他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他下了马车后大步走进承乾宫,在纳兰峥略含期许的目光里远远望着她道:“洄洄,去见见公仪阁老吧。”
纳兰峥一时未能明白过来:“……怎么见?”或者说,以什么身份去见。
“我命人备了一坛酒,美其名曰‘黄粱’,称可叫人饮下后即刻入梦,瞧见心心念念之人。你去劝劝他。”
这一句“你去劝劝他”说得含蓄,她却听懂了。纳兰峥是劝不动公仪歇的,唯有公仪珠方才可以。而这世上自然不存在这般神异的黄粱酒,如此做法,是要哄骗公仪歇,令她能够名正言顺地以公仪珠的身份出现,作托梦之态说服他指认湛远邺。
她皱了下眉头:“是方才提审不顺利吗?”
湛明珩点点头:“经你提醒,我猜测公仪阁老所谓落在湛远邺手中的把柄便是杜家那桩案子,故而与他谈了条件,声称只须他翻供便既往不咎。只是他约莫不信任我,不愿合作。倘使你能说服他,我必将保全他的家人。当然,这是我对他的承诺。至于对你……”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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