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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乙琅的动作,恐怕的确不是区区几名探子能够查得的。此人不除,不论于他或是卓木青,难免都是个祸患。可这边大穆也与西华一样亟待整治,且如今皇祖父身子孱弱,纳兰峥又怀了身孕,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此关头离京,亲身深入羯境去。
湛明珩在原地拧眉默了半晌,唤来了方决,交代道:“加强两道巡防,尤其是太宁宫与承乾宫周边,务必保证这两处固若金汤。太孙妃顺利生产前,各个宫苑俱都禁止招纳新的宫人。如今在要紧地方当差的太监、宫女、侍卫,每隔半月排查一回,但凡露出一丝可疑迹象都给了银钱放出宫去,宁可错放三千不可漏过一个。太孙妃吃食的检验规制,都按与皇祖父相当的来,哪个敢多嘴的,你看着处置。”
方决倒不晓得太孙何以忽然如临大敌的模样,却也不多问,颔首应下后,又听他道:“再有,这些动作都莫给太孙妃晓得,免她忧思。”
“属下明白。”
深夜的皇宫寂静极了,连仲夏时节素有的聒噪蝉鸣也几乎不闻。湛明珩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此前出的冷汗便给热风吹干了,周身倒因此通透不少,却是胸口不知何故莫名堵得慌。他起头道是梦魇的关系,可这会儿那股劲头都过去了,堵心之感却仍未消除。
自打两月前,昭盛帝身子愈发不堪支撑后,他每逢如眼下这般心内不安的时刻,便要往太宁宫去,常常是想到就走。而昭盛帝也接二连三地交代了他些许要紧事,就连太宁宫寝殿里头暗藏的,遇刺时万不得已可启动的机关也说与他听了,像是随时预备撒手而去。
想到这里,他似有所觉地望了一眼长宁宫的方向:“既是起了,我去望一趟皇祖父。”
方决闻言点点头道:“属下随您一道去。”
却是俩人这边话音刚落,便见前边宫道奔来了一名太监。湛明珩认出是太宁宫的人,见素日行止得体的公公此刻奔得心急忙慌,几乎堪说踉跄,霎时浑身一僵,喉间也干得冒火。
像是胸口这一阵闷气得了某个印证。
那公公到得他跟前,悲戚颔首,只道出两个字:“殿下……”便不忍往下了。
也不必往下了。这两月来,虽面上丝毫不显,可整个皇宫却是人人心内皆对此消息做足了准备。
湛明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间,溢出几个字来吩咐身后宫婢:“叫太孙妃起吧。”
……
大穆贞德三十二年六月十七,帝崩于太宁宫。小殓过后,新皇登基,继而举国居丧。百日后,复补添登基大典,翌日行封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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