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哼出来。
沐芽挨过板子,第一板子下来就天旋地转,与长凳上下夹击,身子狠狠地扁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可即便如此,她的伤虽也淤血,却到底没流出来。
只是远远看着,那血腥的味道就直穿过来,呛进鼻孔,呛得沐芽腿发软,靠在墙边半天动不了。仰起头,灰墙筑起四方的天空,蓝天白云那么近,又那么远;空气中刺鼻的浆染味道没过了血腥,一切如常。沐芽突然有些透不过气,刚刚穿越来时那种恐惧又带着丝丝冷水的气味慢慢升起,哥,哥,你在哪里……
整个下午,沐芽都没有抬起头,脑子昏昏沉沉,捣衣声像那板子一样,重重的,冷冷的,一下一下捶打着神经。
终于,快收工的时候,王九被拖了出来。是“拖”,不是“抬”,他还活着。
晚饭的时候,当值的指着灶上一碗饭菜说,“郭公公吩咐,不拘谁,给送到柴房去。”
这一句像一颗石子投进深井里,噗的一声沉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众人自顾自端了饭去吃,累了一天,累得一脸漠然,连幸灾乐祸的力气都没有。
沐芽站在门边,看着那一碗温吞吞的饭,蹙了眉。不好。这事不好。管事太监郭林吩咐下来送饭,却又不指定谁去送,这些人都是各宫里犯了错的人,深知揣摩不透主子意图的苦,都比旁人更多了明哲保身的谨慎。王九荣耀的过去得罪的都是大人物,而护他的人不是被贬,是已经死去,他就像河沟里的泥鳅一般再也翻不了身,谁敢去惹这腥气?
一旦王九死了,郭林一身干净,而旁人么,法不责众,又能怎样?
沐芽捧着碗,胡乱把饭扒拉进嘴里,目光始终盯着灶台。等她放下碗,众人都还只吃了一半,沐芽走过去舀了热水灌满一个大竹桶罐,顺手端起那碗饭。刚一转身,一个庞大的身躯堵了去路。
“哼,小娼妇,你倒贴得紧!急着号丧去??”
是冬婆。这些日子沐芽谨小慎微、快累断了筋骨,可昨儿放月钱,依旧被扣得只剩了一两七钱。冬婆拿不到三两,又扯着嗓子骂,正巧郭林进来碰上,呵斥了两句,才算罢了。夜里,冬婆四脚摊开占满了炕,沐芽最后挤得只能坐在地上靠着炕火睡了一夜。
此刻又被纠缠,沐芽没有言语,低头绕开她往门外去。冬婆一把攥住她细瘦的胳膊猛往回一拖,沐芽一个趔趄,险些摔了碗。
“给老娘洗衣裳去!”
“我回来洗。”
“不行!”
老茧卡着嫩皮儿,捏断了一般。沐芽抿了抿唇,“衣裳我已经泡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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