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也聚了碳气。刘捻儿应着,将炭盆端了出去。
主子身边来了王九,起先刘捻儿还有些戒备,后来见王九虽说侍奉主子与那一班大太监们一样看人下菜碟儿、云山雾罩好得假,可对自己倒像亲近,教他做事,还替他在大太监们跟前儿讨好。自他来了,刘捻儿就没再挨过打,心里头虽说还是不大自在,可到底比旁人近些。因此上两人虽一样都是小太监的衔儿,刘捻儿倒知道王九比他有见识、行事妥当,也甘心听他使唤。
王九把热水调好,把烘好的手巾搭在架子上,转身去换烛台。动作很轻,不想扰了烛灯下依旧披衣看书的主子。
自前儿夜里带沐芽看烟火回来,主子极少开口,一天一夜,只是在桌边看书,累了,就到廊下站站。王九向来会看颜色,主子神色清明,不见半点疲累和烦躁,可王九看得出,他心思很重,重得根本难以排解……
王九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这张紧闭的嘴巴,干爹一手调//教,早起穿上这身衣裳就把自己藏了个严实,脸上的笑、口中的话都像厨房里的佐料罐早早调制好了,要甜给甜、要咸给咸,没有一样是真的。可因着小沐芽,更因着干爹,他对这位幽禁中的主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
自他来了之后,主子偶尔会问起宫里的事,这三年的监//禁,他像是昏迷了一觉,于从前的很多事都记不清了。王九小心翼翼地边讲边瞧,说到从前,跟这位七皇子殿下相关的几乎全都牵扯着万岁爷,又几乎都是糟心的事,王九尽量掂量着,有些话绕不开就避重就轻,不敢冒犯。
每到这个时候,主子就笑笑,一眼看过来,反倒是王九难为情。一边说,一边忆,深夜一壶茶,主仆二人披衣围坐,说起主子与万岁爷,说起自己与干爹,王九觉得多时不像是主子在问,倒像是在听他吐心事。背地里王九悄悄自己想,主子这一觉像是换了个人,换成了一个干爹曾经说起过的七皇子殿下……
短短的时日,王九说了很多,可王九知道,在这皇宫里他是一条落水的丧家狗,而主子也不得意,干爹临死前奋力喊出的那几个字是留给他的深渊,他根本就不敢低头看,更不敢把主子往那个地方引。遂他始终躲在刘捻儿身后,而主子又极会意,让他的差当得远近得当、十分顺手。
今儿就是文渊阁大考。这些时主子一直都在忙读书,到这临考的最后一夜,虽又是熬了一个通宵,可一没像从前一样做文章,二没有站在大周天//朝图前研看,只是新拿了几本书来读。王九不识字,却能看着那字归置书架子。这几本都是杂书架上拿下来的,根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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