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敬爱憧憬的曾祖沉睡在血泊之中,一柄利刃就这么刺在他的心口。
他听着母亲与族妹的哭诉,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心中忽而翻涌着巨大的悲怆,悲痛着曾祖的死,愤恨着皇室的不仁——可还有一丝藏得极为隐秘、令他不敢细想的悲哀。
她与他,已是此生无缘。
于是,他换上了红衣,从此也只穿红衣——他警醒自己应当身如红梅,莫忘初心,更不要因为对她的爱意,而忘记那一天刺目的血迹。
“楚兄,你当真的不打算追究当年的真相吗?”
“知或不知,并不能改变什么,泽光。”
那天,他们来到恒之幽禁容华公主的小院,就在监狱的旁边,因为太过荒芜偏僻,所以只有侍女两名。幼弟告知他们,死士所说的话语都是由容华公主转达的,是她告诉他,这样才能让“容华公主”得到自己应有的结局。
“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兄长。”尚且年幼的弟弟,眉眼天真地说着这样的话语,他看着幼弟,却只觉得心中空落,冷得刺心。
他想,他或许是嫉妒的,嫉妒着幼弟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将爱意倾诉于众,这是他永远都不能做的事情。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推开屋门时的场景,会成为他们此生都难以释怀的梦魇。
她躺在那里,眉眼恬静,仿佛奔赴的不是死亡,而是一梦南柯的蝴蝶梦境。那艳红色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还有那柄刺透心口的利刃,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昨日的噩梦重演,他麻木地轻勾唇角,微笑,直到嘴角尝到咸涩的味道,他才恍然惊觉自己落泪了。
太苦了,好似苦丁茶一样。
容华,原来你才是我的镜中花,水中月。
之后发生了什么,楚奕之已是无心理会了,他从父亲的手中接手了户部,理清楚了长公主府这些年来支出的账簿,除去日常生活的开支以外,长公主府内不知所踪的那批银两果真与袁苍这些年收到的物资持平。他整合了所有的证据,送到了袁苍的案头,在容华公主“畏罪自杀”的第七天,新帝在朝臣的默许下,将容华公主隐瞒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消息一出,举国轰动,万众哗然。
没有人知道,在那如寒凉永夜般漫长的四年里,容华公主是如何呕心沥血,力挽狂澜,才将一个不至于太过破败的皇朝交接到新帝的手中;没有人知道,顶着一身骂名和旖旎传闻的容华公主,是经历过多少挣扎以及绝望,才决定亲手覆灭本该是她心中“荣耀”的王朝;没有人知道容华公主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决绝地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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