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周彬正在验看尸身,他旁边站了个学徒模样的小厮给他举着盏油灯。光影一忽一闪,映着白粉刷糊的墙壁,惨淡淡地。这具尸体是巳时送来的,周彬还在用着膳食,就被侍卫们撞进屋子,提了他就跑,他还当是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便被扔在了尸体旁边。他仔细着翻看了一阵,要他说这根本就不用验,除了脸面全毁,一剑穿胸,刺穿心脏而亡,一目了然!
祁珩站在一旁看着他捣鼓了一阵,门外传来急促的步伐。衙役急冲冲地追着祁珩而入,讨好地作了一揖,堆上满脸谄笑,“祁公子前来,荣幸之至,荣幸之至!”仵作周彬听他说完,转头瞅了他一眼,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衙役见祁珩专注地盯着周彬验尸,忙上前几步,喝骂道:“看什么看!还不仔细着验!公子大人在等着呢!”
祁珩拨开覆于尸体面部斑斑血迹的白布,只一眼,衙役倒抽一口凉气,转了脸不敢再看。那张脸自脖子以上,伤痕累累,一叠一纵,交错得密密麻麻,一看便知是为人故意损其容貌,让人无法辨识。周彬在徒弟的帮助下,把尸体翻了个身,目测完伤口透过后背的宽度,又让学徒记下。这时,祁珩拨了拨尸首的后脑勺,周彬睨到,轻蔑地嗤笑一声,说道:“他是死于当胸一剑,头部虽受了些伤,并不致命。”
“这是卿云郡主府上的公子大人!还不快给大人赔罪!”一直缩在角落里不敢正眼看向尸体的衙役喝向周彬,又对祁珩讨好地谄笑,“大人勿罪,大人勿罪!”祁珩没有理他,团抱着手臂,一手在下巴上抚了抚,问周彬:“他的脸是死后所伤?”这时,周彬才收了那鄙夷的目光,略微打量着他,说道:“是!此人面部受创很多,但伤口均未有凝血,创口皮肉并未外翻。”人死之前,血液循环流动,若是受伤,伤口皮肉会向外翻起,血液会在创口凝固起来,也就是血小板起的修复外创作用,而死后再造成的创口,则相对干净许多,也不会有外翻度很高的皮肉。这也是此人脸上伤口众多的原因,如此才能彻底毁掉面容。
听他说完,祁珩放下双手,转身即走。衙役见状,赶快跟着追了出去,一边跌跌撞撞地追人,一边嚷道:“小人送公子大人!小人送公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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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尙沉溺在思绪当中,宫里传来了旨意,“传皇上旨,召卿云郡主未时入宫赐膳。”传旨的是皇帝跟前的首领太监郑天翔,这位郑内监捏着嗓子嚎完那么一句儿,便蹙了腰屁颠屁颠地跟她行礼讨赏。“郡主身子骨可大好了?陛下可紧着您了!这不,府上刚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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