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将夜幕苍穹撕成两片。
“哗啦啦”
风雷怒吼,倾盆暴雨天降。我在泥泞的山道上飞奔。两千年前,我与刑天决战常羊之颠,三天三夜,剑斩其首,埋尸于此。我难以断定大哥的药对无头之人是否有效。
如果是,我不介意再杀一次。
辗转半年,我踏破铁鞋,终于找到昔日的常羊山。这里,它仍是一座荒丘。六月来,我看到当今天下大局之变,名为大周,实则诸侯割据,各自为政,唇枪舌战,刀戟相接。来去路上,尽是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流民,苦苦奔命。在这被战火洗礼的年代,他们沦为政客野心的牺牲品,充当着最悲哀的角色。
我甚至无法理解那些琼楼玉宇是如何建起来的。
想着想着,我已到了常羊山顶。汗水和着雨珠加重了皮衣的份量。这是我新猎得的,我没有刀币或是铜板去换布衣布鞋,吃的也以狩猎采集为生。
不能再耽搁了!
我将“天授”插落土中,正待挖掘,脚下突感灼热,大地开始震动。
风聚雨重,是刑天!
在感到他怨气冲天的刹那,我双膝一挺,才弹起掠开,脚下土地轰然崩裂,灰暗的泥石流从断口喷涌而出,滚滚扑落。我忙跳上一处树干,驻足细观。
闪烁的雷光下,一头虎背熊腰的巨大身形被泥石流低吼着缓缓托起。电光打过,映在他如小山般耸起的背肌上。
顿时,上及九霄碧落,下至九幽黄泉,无不充斥着一股乌云般遮天蔽日的霸杀之气,心脏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浓烈的杀机碾碎。
是恐惧吗?
来者通体赤裸,身行健壮,右手持一铜钺,似是与整条胳膊生在一起,万杀之源。无首,双肩扛着一碗大的圆疤,乳似目,脐似口。
记忆之门被慢慢推揩,狂烈的斗志似火一般在心头燃起,烧遍全身。手中的“天授”也兴奋地颤抖。
刑天,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没有!
“杀——”
刑天的肚子鼓动着,发出胃气冒泡的声响,使人不寒而栗。是仇,是恨,杀身仇恨。
“杀——”
他简单地重复这个字眼。可在我眼中,他的装腔作势是那样的可笑。刑天落在一块突起的高石上,任凭泥石流在他周围奔腾不息,与他融为一体的铜钺,在风雨咆哮中散射着肃杀之意。
我深吸一口气,提剑平于肩,屏息凝神。意识之中,天地之间惟有我与刑天。渐渐,我的身体开始发热,眼前刑天一肌一发愈发清晰,每处要害,尽收眼底。
然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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