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带任何留恋地西沉进地平线下。
躲进一家并不起眼的旅社,慕虹唯一考虑的是可以不用验证身份,可以支付现金,没有不可预料的监控,她不想再出现任何不期而遇的突发事件。而这样的旅社已经足够安静和乾净,满足最基本的需求已是绰绰有馀。海边的潮溼味道却是不可能避免的,它沾染着房间里的一切,地面、床单、被罩、墙面、橱柜。然而苗红看似并不讨厌这样有些油腻的感觉,慕虹知足了。
黑夜早已降临,而出入城区的各种大型货车却频繁了起来,让本认为的安静荡然无存。耀眼的灯光时不常扫过略微单薄的窗帘,伴随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以及没有任何徵兆的车笛声。短暂的安静,慕虹感觉还是远处港湾传来的汽笛更加好听。因为它们声音柔和,也因为它们代表着希望。
慕虹无法在这样的吵杂中睡去。看着身边早早睡熟的苗红,她的心却砰砰直跳。她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在兴奋,也许是在恐慌,也许只是想抓住任何机会欣赏身边的美丽。那束玫瑰平躺在桌子上,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花瓣与衬托的叶片都将褪去它们的光鲜与靚丽,剩下的只是枝干上的尖刺依旧锋利。慕虹想到了自己。纯粹的利刺是不会被人接受的,因为那隻会伤害到触碰到自己的人。于是就变成工具吧,专门用来伤害,毕竟这样的自己还能有点用处。而再次的被依靠……
又是一辆被没有素质的司机驾驭的车经过,慕虹再次从无法深入的迷茫中醒来。强烈的无法适应的远光灯过后,屋内的黑暗笼罩着眼前,慕虹感觉自己成了瞬间的盲人。而身边苗红的呼吸依旧平稳,身体安详一动不动。
慕虹轻轻晃动着女孩儿,幅度越来越大。她要看到苗红的反应,不一定是醒来,但起码是翻个身、皱下眉、哼一声。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苗红只是躺着,却对外界失去了任何的反馈。
慕虹猛地坐起来,她惊慌失措,抓过唯一的救命稻草,对着手机的话筒喊起来:「她被连线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