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结果则是,我每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愈发难受,昔日鸡啼时分便可清明的灵台,近来总是要等到阿平打扫完整个医馆再用乒乒乓乓的捶门声才能将我从梦境中唤醒。
喧天的锣鼓和阿平高亮的嗓子将我从床上唤了起来:“孟姑娘快醒醒啦,时辰要来不及了!”
我揉着头,苦苦回忆这几日极其相似的梦境未果,惺忪睡眼看着医馆里外挤满男女老少,门口两只红身金头的狮子和着京锣京鼓的点子翻滚跳跃引来众人喝彩。
阿平扯住我的衣摆贴在我耳畔声嘶力竭:“孟姑娘,医馆大喜!少爷医好了太后的病,皇上今日要着人颁赏赐来啦!”
我揉揉耳朵心底一沉,韩敬果然还是用了那道方子。我踮脚四下寻找温莆,只见他独自端坐在诊室中,翻着一卷书,不惊不喜。
过了半柱香,雄狮方才舞毕,一个中年长者衣着锦缎,满面红光,神采奕奕,拍着一旁韩敬的肩,朗声笑道:“犬子殚精竭虑,制出不世妙方医好太后,得皇上赏识,实乃我韩敬门楣之幸事呐!”
韩敬今日梳洗打扮也分外光鲜俊朗,得了他父亲夸赞倒喜不行于色,只恭敬垂头作聆听状。反倒是立在他身后的偲明,小脸上喜气四溢,一双凤眼弯的就要瞧不见眼珠子。
锣响三声,皇上派来宣旨的太监尖细的嗓子直破霄汉,文绉绉念了大段寻常百姓不达其意的溢美赞扬之辞,啰啰嗦嗦不过也就说了两件事,其一便是御笔写了一块“杏林第一医”的牌匾赐给韩家,其二便是宣韩氏父子次日入宫受赏。
爆竹声声中,与“同济堂”遥遥相对了数十载的朱红匾额被缓缓放下,金漆灌注的“杏林第一医”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耀武扬威地替代了“杏善堂”的位置。
东主大喜,医馆歇业一日。
韩府备下数桌酒菜,亲朋好友聚齐一堂和乐融融。阿平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天吃上五六顿都不嫌多,现在更是埋头苦吃。温莆擎着酒杯意兴阑珊。我打量主桌上韩老爷神采熠熠对宾客敬酒恭维来者不拒,悄悄压低嗓子问温莆:“韩老爷不是缠绵病榻多时,怎么恢复得如此迅速妥帖?”
温莆饮尽一杯,道:“世间病者,多得自于心,韩老爷的病症在于韩敬,韩敬不好他便病着,韩敬好了他自然也痊愈。”
我了然于心,韩老爷经营医馆多年,对装病一套倒是个中高手了。
一位翩翩公子踏进门来,拱手高声贺道:“侄儿贺韩伯父大喜!”
我一见之下满心开怀,一月不见的甘蓝跟随他身后,朝我挤眉弄眼,调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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