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木簪处果然空空荡荡。我忍无可忍:“你作甚么,快还给我!”
“你紧张什么?”
我烦躁不安,那支小小的木簪在他刚劲有力的两指间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折断,一只手已然腾出,做好随时攻向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的准备。
他浑不在意我满身的肃杀之气,目光落在簪子上良久,闪动着难言的光芒:“你不记得他,又为何戴着他亲手给你做的簪子?”
一记重锤砸进心底,我浑身泻力地站在当下,不知作何回答,原来,那支被我下意识珍惜至此的木簪竟然是他口中念念不断的那个人送给我的么?有些一直不愿被我所正视的蛛丝马迹拉扯住我的眼帘让我不得不面对它们。
白修粗重的喘息在耳畔起伏跌宕,我甚至不用看都可以感觉到他眼神的热度,潜藏着燃烧着不安与惊惶的火苗。忘川河上莫名的黑衣男子此刻好像有生命一般,脱离那日匆匆一瞥,浮现虚空之中,对我展开容颜,一笑动心。
动心,是的,没错,如果这一刻我把手按在心口上,一定可以感受到曾经白修希望我感觉到的晃动。
我忽然很想再次回到父君神寂的那个傍晚,长生花在夕阳中如泣如诉,父君温暖的手掌爱怜地抚过我的发,他在哀伤他无情无爱的小女儿,如今,我能不能再回去告诉他,世间有这样一个人,在我不知道他姓名的时候,就对他动了心。
☆、第 56 章
我舔舔干涩的嘴唇,无助地张开嘴又合上。
肩上的重力松懈,白修挣扎地离开我,退开几步,好像近一些就会被沾染上什么秽物,他平静地几乎不带生气:“是我给你喝了孟婆汤。”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不大确定刚刚听到的话语:“你说,孟婆汤?你拿了我做的孟婆汤给我喝?”
他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不错,是我……”
“不是!不是!是我拿给你的,是我给你喝下的!”甘蓝突然手脚并用爬过来,抱住我的腿止不住地颤抖。
她再也无法承受似的嚎啕大哭起来,连日积压在心底的话在破碎的哭声中全部迸发:“是甘蓝骗你喝了那杯茶……我不是……我不是……”
白修沉稳的声音没有受到甘蓝的丝毫影响,如同沉浸在一个极深沉的迷梦中,自顾自讲下去:“我以为这一盏汤真的能让我们有个新的开始,温莆对我有所提防,于是我便示意甘蓝,借机哄你喝下去,我希望从你回复孟离这个身份开始,就只能记得我。否则,区区一个侍婢如何能取到孟婆汤,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