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只要望向她,就算经过几千几万年都不会有所改变。
天阑还是一只雏鸟的时候就认得她,那时候她还是沉眠不醒的瘦小女童,躺在云被中仿佛要陷进洁白的流沙里,似乎比她这只幼鸟还要脆弱不堪。所以,天阑一直认为,她这样的孱弱,才会让他这么小心翼翼,甚至把自己远远地关在高高悬挂在殿中横梁上的铁笼里。被豢养,对于她这样的朱雀来说,是极大的侮辱,可她并不这样认为,他愿意把自己带到她的面前,就是极大的荣幸。
他像母亲一样守护着没有一丝生气的她,一守就是四百年,自己也终于成长为像火焰一般耀眼的朱雀,陷在这个冷冰冰的宫殿里,犹如天上飘过的一丝浮云。
终于,那双他注视了四百年的双眼睁开,天阑几欲喜极而泣,他的使命达成了,此后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了。
可惜她大错特错,错得离谱。在这四百年里,他的生命早已和她融为一体,共生共死。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啊。天阑在悲伤中萌生出一点点庆幸。
可是为什么他走得无声无息,竟然忘了还有这样一只朱雀陪了他这么多年。
天阑日复一日匍匐在长生花蔓延的赤潮里,直到震惊九天的噩耗传来:先元天君最小的女儿死在魔族手中。
就像是期待已久的一个讯号,她再没有迟疑,振翅远离这个对她早已没有意义的天宫。
当看到鲜血淋漓的他时,曾受佛祖点化的众鸟之神只余下两个头颅,却依旧紧紧守护着那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暴戾的煞气像是修罗恶鬼一般,毫不留情地屠杀着围攻靠近的魔族众人。
这是一个契机。
天阑展开浑身解数将早已神识不清的他从血流成海的战场带走,才发觉,他不再是她所崇仰了几万年的九头烈焰鸟泽漆了。原来改变一个人这样简单,成仙成魔也只是一瞬。
除了爱,唯有恨。
脚步声适时地将天阑从那段刻骨却不堪的记忆中拉回。
他走出来,连日来苍白黯淡的脸色多了几分鲜活的神气。凝神静视洋洋洒洒的暮雪,他道:“天阑,我等不及了,计划提前罢。”
“是。”
仙还是魔又怎么样。
天阑晃晃僵直的脖子,她早就抱定了她的信念。
不是什么样的泽漆,仅仅只是泽漆。
小伍端着要给四海居客人送去的茶点站在三川阁门外却迈不动脚步了。作为京城最大戏楼子里被打赏最多最是伶俐的跑堂,小伍一直很骄傲于自己的专业素质,不听不问不多话是在这个达官贵人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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