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学问,是一星半点儿都没有学到。这一切,她又怎么有脸讲给满心期待着她回家继承祖业的家人听呢?她真怕把他们生生气出个好歹。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回家的。
迎着甲板上各色的目光,她倒也不介意成为那焦点。昂首挺胸,坦荡荡的下了船。站上这片坚实的土地,她方有一种魂魄归位的感觉。纵使外面世界再广阔,自己的根在此是改变不了。
阳光正好,她却因久日坐船脑袋晕晕沉沉,压了压沿边大帽檐。打起了那把蕾丝小伞。向着一旁昏昏欲睡的黄包车夫打了个响指,嘴角微微上扬,一派大气模样。
那黄包车夫眯了眯一双惺忪的眼,见来的是一洋人,帽檐又是压过了半张脸,气质一瞧便是不凡的。一时间大窘起来。双手互擦着拳心,表情尴尬且复杂,踢踏着破布鞋子,拉着车走到沈卓航身边。一副分明迎难而上的模样。
点头哈腰,一开口,竟是用蹩脚的英语说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可笑的是,最尾,还加了一句“爹啊,密斯。”
沈卓航忍不住展露笑颜。无力的摆了摆手,那‘爹啊’二字,简直是贻笑大方。
随即,她礼貌教导,“不用见人就叫dear的。密斯就够了。”
听得是本家方言,这车夫是一下子龙马精神,原是老乡啊。之前的萎靡之气一扫而光,甩了甩手,背也下意识挺直,半红着脸,道:“嗨!叫小姐笑话了。尊贵的小姐这是要到哪儿去?”
车夫瘦削的身材却是孔武有力。一下替她拎过了那两只极重的手提皮箱,见沈卓航一身打扮非富即贵,露出两排大牙,笑的更是谄媚。
沈卓航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这也是这五年在英格兰环境下生出的教条。无论是对最低贱的乞丐,还是最高等的贵族,他们至少表面都是做的极漂亮的。
踩着高跟鞋,小步踏上了黄包车。
吐出“沈宅”这俩在她心中沉重无比的字。
“好咧,坐稳了小姐您哟。保管一刻钟时间立马到。”车夫吆喝了一声,脚下‘蹬’的一发力。
无风自来,沈卓航收起了遮阳伞,微微昂了昂头。熟悉的家乡气息混杂着时令青草香,叫人心旷神怡。
车夫时不时与她搭着话。沈卓航都一一答过。家乡人民的热情不减当年,倒是连车夫都涨了些学问,甚是有礼貌。士别三日,叫她刮目相看。
好奇一问。更是叫人崇拜金钱的力量。
那车夫笑道:“嗨,还不是为了多赚两个袁大头。这几年县里兴办洋学堂,来来往往的洋人啊,也开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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